前世,叶花燃是喜欢西洋的胸衣多过传统的肚兜的。
原因无它,实在是西洋的胸衣设计更为合理,且夏天也要凉快许多,当然,也更有利于塑造女子的胸型。
叶花燃兴冲冲地拿着胸衣就要换上,可她忘了,眼下她不过才十五六岁,十五六岁,身子还没完全发育好呢,酒店的工作人员也没穿过这洋玩意儿,哪里知道还有大小的区别,只选了最时兴好看的款式就付了钱。
眼下,那两片胸衣穿在叶花燃的身上,空出了好大一块,简直是在无声地嘲讽她。
明知道这胸衣也不可能会是谢逾白亲自采购的,十有八九是底下的人为之,叶花燃还是迁怒于对方,气得把胸衣给仍在了地上。
小格格只顾着发脾气,全然忘了那命人给她置办这胸衣的冤家还在这间屋子里头。
以谢逾白的身手,除非他有意泄露行踪,否则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人身后,直至对方断气都未必察觉他的存在。
小格格的那声指控入了耳里,那么一顶“欺人太甚”的帽子扣下来,谢逾白自是要去看个原委。
只是连谢逾白也没想到,自己会撞见这么一幕——
叶花燃衣着未缕地站在梳妆镜前,凝香站在她的面前,堪堪地挡住了她的身形,肤如凝脂,香肩赛雪,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少女的玉体上,影影绰绰,那被挡住和被光影眷顾的地方反而要更加地惹人联想。
化妆台的梳妆镜清楚地勾勒出小人儿后面的绝美风景,楚腰纤细,曲线曼妙,是介于女孩儿跟女人之间一种令人惊心的美!
谢逾白不是君子,自然不会遵循非礼勿视那一套。
眼前这一幕非他所料,可让他瞧见了,他也没有转开目光的道理。
他的目光堪称炙热,只是那眼神并不下流,那两簇跳曜的焰火不见任何的情欲,相反,是令人心惊的霸道的占有!
他后悔了!
他不该命这个丫鬟进来伺候她更衣!
她身体的每一寸,都应该只属于他一个人,旁人不能觊觎,也不能看去半分!
叶花燃丢了手中的胸衣,抬头,就瞧见了站在屏风那头的谢逾白。
太过意外,以至于只错愕地微张着小嘴,怔怔地与眼前之人对视,连身前的景致都忘了遮掩一二。
“格格,怎么了?”
凝香注意到主子的不对劲,顺着叶花燃的视线,将转过头,冷不伶仃地瞧见了就站在他们身后的谢逾白。
若进来的是其他人,凝香这个时候必然会呵斥对方,强行命令对方滚出去,可进来的人是谢逾白,是格格吩咐过要将其视为半个主子,日后会是她姑爷的人。一时间,除了用身子挡在格格的前面,凝香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当中。
谢逾白的脚边便是叶花燃扔的那件内衣,只一眼,谢逾白便明白了小格格生气的缘由。
他的视线淡淡地从地上那黑色的两片布料移开,叶花燃发誓,她分明从男人眼底若有似无的笑意!
“去给你家格格重新买一件合身的衣物回来。”
谢逾白吩咐道。
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小心思,叶花燃瞬间羞红了脸颊,芙颊生艳。
倒是凝香听了谢逾白的吩咐后,吃了一惊。
这个时候应该马上转头避嫌的人,明明该是谢少帅,不是么?
“本将军使唤不动你?”
谢逾白的声音低了低,脸上看不出喜怒,可就是莫名地令人心生恐惧。
强忍着内心对眼前男人的忌惮,凝香转头,去看小主子。
“去吧。拿个……拿个最小的尺寸。”
叶花燃在凝香耳畔小声地吩咐道。
总不至于让她就这么真空着把衣服套身上?
凝香发誓,她不但没有从格格声音中听出任何的慌乱,更多的反而还是羞涩?
羞涩?
凝香心下骇然,只觉自格格醒来后,小主子的一言一行她是当真一点也读不懂了。
难道格格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谢逾白会对她出什么事来吗?便是当真不惧谢逾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孤男寡女,格格又是在衣着未缕的情况下……
主子有令,当下人唯有服从。
凝香只好捡起边上的睡袍,披在了叶花燃的身上,朝两人福了福身子,低着头领命出去了。
身上不再是衣着未缕的情况,叶花燃从容地系上睡袍,她的脸上未见任何的惊慌失措,唯有芙颊漾着浅浅的绯红,咬着唇,秋眸潋着盈盈水光恳求地望着他,“凝香没有那么快回来,身上黏黏的,不是很舒服,我想先洗个澡。你去命酒店的人准备点热水进来,好不好?”
民国四十年,许多酒店都尚未有自动的供水系统,洗漱、沐浴尚且需要酒店的工作人员将热水备好。
谢逾白倏地往前一步。
叶花燃没动,只仰着头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不行么?那我自己去叫人把水送进来。”
叶花燃想要洗澡,也不是一时兴起,她的的确确是自醒来后,就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最为重要的是,嗯……总觉得还有一些体味,虽然大部分被药味给盖过去了。
既然要换一身衣服,自然是得洗个澡才行。
男人迟迟没有反应,叶花燃以为他是不肯,便打算自己去叫人送水进来。
谢逾白扣住了她的手腕,眼底积压着沉沉的墨色,“你想就穿成这样出去?”
叶花燃用一种“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