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观云前辈?”陈如夜以前也是见观云的,只是相隔了几十年再见,有一点眼生罢了。
观云这个人族命运的指引着,陈如夜不可能不认识,他原本还对池渊的决定感到莫名其妙。
没想到,居然是观云说出来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无需怀疑了。
“观前辈……这其中,可有何深意?”陈如夜试探着问出了口,却被池渊挥手制止了。
池渊说“无妨,我反倒是觉得,这一次为我北离宗清理门户,倒是也扫的干净。”
观云笑呵呵的捋着胡须,看向池渊说:“池小子,许久未见,你与你师父年轻时的真是一般无二啊。”
池渊惭愧的说“您谬赞了,家师在我这个年岁,已经是星辰境巅峰的强者,而我却是止步神海,迟迟不得寸进,不知观前辈可有指点?”
“嗯……那老夫便给你一个指点。”
池渊的态度恭敬了许多,虽然观云并非是什么修行者,但他那堪称神技的预知力,只要得其指点,那必定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观云往前走了几步,高声说道“去者去也不必多忧,来者自来不问何时,万物自有己道,天地自有轮回,我等浮萍,只待……”
他微微顿了一下,缓声道“风卷波涛,吞天!”
“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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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春花坐在空空荡荡的武场上,看着远处从山道上,一个一个离去的师兄们,心思沉重。
“他们,为什么都走了?”
身后,有一道轻柔的声音问她。
春花在北离宗这么久,还没有什么人愿意和她搭话,男生嫌她长得魁梧,太丑,女生更不愿和她聚在一起,觉得这个人是个怪物。
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个时候会被人搭话。
回头一看,那是一个身穿着白色裙子,头发挽起,手中拄着一根细长手杖的女孩儿。
年纪要比自己小很多,但面容精致,非常温婉。
“你的眼睛……怎么了?”
春花见她的双眼上,蒙着一块黑色的布条,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但问出来以后,她就后悔了。
在人家面前问这种事情,不是傻么……
安紫轩微微一笑,毫不介意的说道“从小就是这样了,不必在意。”
春花木讷的点了下头,然后说道“长老们和宗主闹翻了,都说宗主疯了,非要保一个叫池顿的人。池顿师兄之前在灵山武院好像闯了祸事,现在很多人都想杀他,他们害怕北离宗受到牵连,于是就都走了。”
安紫轩也遥遥的望着远方,她悠悠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走呢?”
春花长叹一口气,转回身去,说“我离开了北离宗,也没地方可去,我爹娘把我卖给一个养马的家伙当家仆,在那里天天睡马厩,我是逃出来的,若不是北离宗愿意收留我,我早就死大街上了。”
说这话的时候,春花心情非常低落。
“你貌似心情不太好,能给我讲讲,那个池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安紫轩颇为好奇的问她,她的双眼能够看到,眼前的这个人,有着一片海洋般湛蓝色的灵魂。
纯净如水一样。
自从走出了皇宫,外面的一切对于安紫轩来说都是新奇的,她喜欢与人交谈,喜欢与心灵纯净的人交谈。
春花摇摇头,她说“我不是非常了解,不过我听说,池师兄在宗门的口碑就不是很好,貌似是因为他非常容易得罪人。”
她将自己所知道的,听说的,都一点一点的讲给安紫轩说。
一直,到了天色黄昏。
山道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北离宗格外的冷清。
也不知这偌大的宗门,到底还剩下多少人。
时过境迁,这里已经不再是以往那个处处充满着欢乐的宗门了,四处都是一片压抑沉寂。
春花笑道“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我是不相信池师兄真的是魔族,他当时救了很多人,虽然性子差了些,但人应该是不坏的。”
她或许不知道,池顿也曾与她有过两面之缘。
一次是将她揍得鼻青脸肿,一次是将那些背后说她坏话的人打的鼻青脸肿。
只是她并不知道后者罢了。
“你去哪儿,我送你回去吧,天快黑了你一个人走路多危险啊。”
春花很热心的想送安紫轩回去,安紫轩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却是开玩笑的说“呵呵,天黑了吗?其实天黑不黑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我本来就看不见啊。”
“啊……对不起啊,我又说错话了,明知道你的眼睛这样。”
“没关系,我姓安,叫安紫轩,你呢?”
安紫轩对着春花伸出了纤细的玉手,春花顿时屏住了呼吸。
她先是将自己的手,狠狠的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才伸出手去说“你……你好,我叫方春花,嘿嘿,其实我的名字很土气,同门们总是在背后嘲笑我。”
“是有点。”安紫轩不置可否,但是两只手却是握在了一起。
她笑道“只要是你的名字,就不要在意啊,春花虽然土气了一些,但也不是很难听的东西。”
“啊?”
春花一脸的惊讶,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安慰自己呢,虽然她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安紫轩说“对呀,你看那个叫池顿的,谁会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迟钝啊?那么迟钝,他其实比你还要可怜呢!”
池顿这个名字听多了,就没有开始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