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星,演命,得天道。
观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看见的命,居然会发生改变。
“是时候,离开了……”
小屋之中,沉水听到静默良久的观云吐出这样的一句话以后,蹉跎离开的脚步声。
微微轻笑,他所看见的天命,或许不会错。
但……她骗了观云。
她撒了个谎,沐磬雪的修为的确如观云所见,只是问术境五重而已。
近日以来,沉水在教她千弦破阵曲的同时,沐磬雪自己在研究她的灵术,如此紧凑的时间之中,何来提升修为的时间。
沉水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骗观云。
或许是她也想看看,观云在错以为自己看错事物的时候,会有何决断。
“已知的命运往往是无趣的,你说她会招来天大的灾厄,我信,但我也信,雪儿不会屈服于这些摆在眼前的天命。”
沉水喃喃自语。
曾经,她一度以为观云所看见的天命是不可更改的,但有人做到了。
而如今,她也想试一试。
“没想到啊,老身一个七老八十的妇人,竟也有面不改色口出虚言的机会……是不是雪儿那丫头总在耳旁念道那个离经叛道的臭小子,把我都给影响了。”沉水按了按自己的眉间,挽起袖子拾起茶壶,斟了半杯热茶。
这样,温的快一些。
水流声,何不是一种美妙的乐曲呢。
修行并不是一味的追求境界的高低,而是要追求境界的本质,探寻真理,研习真理,并且使用真理。
在某些必要之时,人甚至可以改变真理。
这边是人族与其它种族最大的不同之处。
也正是,强大之所在。
思绪飘远。
她记起了那个一直留存在她记忆之中的人。
“沉水,你的曲子越来越好听了。”
青年模样的陈北离,收起自己的剑,拿起一条白布擦拭汗水。
沉水冷着一张脸,说:“我弹琴是因为我喜欢,喜欢的东西当然会用心钻研,哪像你,明明不喜欢剑,却天天舞!”
“别这么说嘛……”
陈北离摆摆手,补充道:“既然他们逼我练剑,我总不能不练,难不成像你一样,比武的时候主动认输吧?”
“你!”
沉水怒目瞪着他,冷哼一声说:“你舞的什么剑,天火剑法如此正统高明的剑术,被你练的乱七八糟的!”
“听听,听听!你这话说的比那群死老头还要老古板,我这叫乱七八糟吗?我只是在创新,就像乐曲家创作新的曲子一样,我是在创造一个只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剑法!”陈北离举了举手中的剑,满脸骄傲的说。
“吹牛吧你!”
“你别不信,我这剑法可是独一无二的,等我完成了,我就要叫它……离火剑法!”
陈北离想了半天,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名字,既然取名废,那不如取单字,在天火剑的基础上改进一下,这样才更加的贴切。
陈北离依靠在她放置长琴的石桌边,看着她的琴,悠悠说了一句:“你也是,整天照着曲谱弹,好听是好听,但没什么意思,就算全学会了又如何?不如,想想你自己的曲子?”
-
-
“呵!”
死冤家,也不知你现在是否还活的好好的。
当年那个笑你异想天开的小丫头,如今已经老了,再不看看她,下次见面可能就是一脸褶皱的老巫婆了。
岁月匆匆,时间如慢水长流,轻缓却从未停息。
不知不觉间便从你我的身边偷走了许多东西。
四十年前的你就已步入天阳,不知这四十年,可否有看到更高的天空呢?
世人笑你嗔痴狂妄,却又一一败在你这个根本不喜欢剑的家伙手上。
沉水想到这,不由得轻笑起来。
太过入神,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已经从湖边回来的沐磬雪,此时在窗边露着半张脸,悄悄的看着她。
“师父,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啊?”
沐磬雪新生好奇,她可是很少见到沉水会一个人偷笑。
而被沐磬雪发现了以后,她也没有多少的惊慌,反而是面带微笑的问沐磬雪。
“雪儿,你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更改不可更改的命运吗?”
“去更改……不可更改的命运?”
沐磬雪重复了一句,之后摇摇头,说:“既然已经是不可更改的命运,那便是不可更改的吧,人怎么可能更改不可更改的命运。”
难不成师父想教她,要与命运做斗争?
“首先,要做一个离经叛道之人。”
不想,沉水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可是将沐磬雪吓得不轻。
离经叛道,这种事儿她怎么敢做?
她犹豫的说:“师父,如果做一个离经叛道之人,那岂不是会被很多人唾弃?”
这一刻,她多少想起了池顿。
沉水摇摇头,说:“不,不仅仅是唾弃,甚至有人会恨你,厌恶你!”
“世间大道许多条,但其实都是一条,走向更高境界的一条路,如果你什么时候能从这条路上走出去,那么你什么时候,便能够改变那些不可逆的命运。”
“可若是做一个被人唾弃,被人厌恶,甚至过街老鼠一样的人,那岂不是会很糟糕?”
“是啊,很糟糕,糟糕透顶。他们就像无边无际的黑暗一样笼罩你吞噬你,直到有一天,你向大道屈服的那一天。”
这个世界有很多规矩,但也有很多规矩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