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光听这话吓了一跳:“师公,您若是生气,我们不去便是了。可别说反话来吓唬我,我胆小。”
“你胆子可不小。”岑秋风挥挥手,“去吧,无事。我就这般许下的,即便是做了破戒的事情,也是无所谓的。那黄琦的身份非比寻常,你们能和他做朋友,是他的福分。”
李桐光更摸不着头脑了:“师公您这话我听不明白。黄琦兄身份非比寻常,这是肯定的。到今天我们师兄弟两个,也不知他是什么根底,只知道他是大富大贵之家,似乎在官面上也很有门路。我们能和这样的人交上朋友应当是我们的运气,说是缘分也行,可怎么说是他的福分了。”
“不要再说了。”岑秋风伸手一指门口,“你们现在就当走了。天眼看着就要黑,若是城门关了,再想出去就不方便了。”
李桐光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再多问。作揖谢过岑秋风,倒退着出了房门。转回到周贤的房间来,满脸喜色:“黄兄、师哥,我得了咱们师公的许了,他好像认识黄兄。还说跟皇兄出去耍,就算犯什么戒律也是无所谓的。我说黄琦兄弟,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我怎么还不知道,你与我们师公还是认识的呢?”
“你得了观主大人的准就好。”黄琦一笑,“帝隐观观主也时常会往来于京城,我能结识又有什么稀奇的呢?不过是寻常事,自然不会挂在嘴边。”
李桐光没说什么,但心思里觉着黄琦更加神秘莫测了。岑秋风隔两年就会来往于京城确是不假,可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结识一位炼虚合道的陆地神仙,更是天下第一仙山的观主,在黄琦看来,不过是寻常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是以前就说好了的,他们三人交往,不问黄琦的根底。就害怕他们师兄弟二人知道了以后与他疏远,再也做不得朋友了。是以李桐光虽讶异,却终究没有问。
“对了,你们有没有俗人的衣裳?”黄琦说,“咱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做出家人的打扮不太合适。周兄你的头发太短,最好戴个发巾。”
师兄弟二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心说怎么听着不像是个好地方?
师兄弟两个,黄琦,加上鲁小胖,一行四个人在车马行租了马,自西直门出城,驾马一路向北。
在周贤前世的北京,过西直门往北,那仍旧是繁华的地段,用寸土寸金来形容,绝不为过。北二环外,出西直门到西直门外大街,直行是北京动物园,往北绕过去是北京交通大学,再往北是首都体育学院和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可放在大林朝,在现如今,这就是荒郊野岭。偶有人家也就三两间屋并在一处,放眼望去尽是农田。四个人这一路上也没让马歇息,跑了一个半时辰,天都黑透了,黄琦才勒住缰绳,示意师兄弟二人停步。
李桐光目力超凡,运起神通来四下打量,很是疑惑:“黄兄,你带我们来到荒郊野岭玩耍,确实让我吃惊。只是这有什么可玩儿的?还非要我们扮作俗人的打扮不可呢?”
李桐光这话问的有道理,他们往北跑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乃是在蟒山脚下了。
这个蟒山可不是山西那个北方小桂林的蟒山,而是西北郊昌平县境内的蟒山。因其山势起伏如同滚地的大蟒,故而得名。大半夜进山,打猎也不是这么打的。更何况四个人都是一身轻装,也没有打猎用的家伙啊。
“呵呵,你别着忙。”黄琦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手指长短的小竹哨子,“来来来,都下马,这些马一会儿有人照顾。”
鲁小胖最先从马上跳下来,上前去扶着黄琦下马。周贤和李桐光也跟着翻身落地,却是不知道怎会有人照顾这些马匹。
黄琦没多做解释,把那小哨子放在嘴边,鼓足了腮帮子这么一吹,四声短,一声长。
这哨声尖利异常,在夜晚的山林中传出了老远。
周贤和李桐光诧异的发现这哨子上面居然有些微的灵力波动——这哨子是一件法器!只是这件法器实在是太简陋了,完全是初学者练手的水平,青要山上学器修的小孩子都能做得出来,功能只有一个,就是让这声音穿得更远些。
“这就行了。”黄琦笑着把哨子揣回怀里,“咱们稍等片刻,马上就有人来接咱们了。”
就这么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李桐光有些不耐,刚要开口询问,脸色却是一变。
周贤望过去:“怎么了?”
“有人来了,从咱们的西北方向,也就是山里。”李桐光侧耳细听,“八个人,脚步飞快,身法不俗。是八个炼气士,只是境界不高,应该不过炼精化气的入门境界。动作整齐,这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他这边说了没多久,就见西北方向山林当中跃出了四乘轿子。
这四乘轿子都是黑色的漆面,黑色的顶盖,黑色的架梁,黑色的肩柄,看着就那么邪气,不像是正常的轿子。抬着轿子的轿夫一共八人,也都是黑衣黑裤黑布蒙面。确实是炼气士无误,只是轻身的功法很是一般,周贤和李桐光这种名门大派出身的子弟看不上眼。
可即使是这样,这也足够让周贤和李桐光惊诧的了。作为炼气士,哪怕只是最初级的境界,就已经算是跻身士大夫阶层了。皇粮国税不用交,家里人也跟着免除徭役,若说是到衙门去供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