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神通异世录>第一百八十六章 美好生活

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活着?周贤有的时候也会这么问自己。

虽被誉为天下第一仙宗,但是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到,帝隐观的生活十分单调无趣。且不说生活清苦,单讲每日里早课晚课,每年该有的祭祀和fahui都有严密的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也望不到尽头。

戒律门的公务分为纠察观内和受邀除乱。

周贤喜欢下山去走动。可天下有天灵卫看顾,即使他们走不到那么多地方,帝隐观的修士们也没有太多的机会下山斩妖除魔。更何况河南境内还有一个少林寺在,未必所有事情都要青要山出手。

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有点灵智的妖魔都懂得避开青要山的一亩三分地。而那些灵智不足的鬼怪,多半也就不足为虑了。

真正让人头疼的是纠察观内的工作。寻常弟子犯错破戒不过是小事,算不得什么。更多的时候,各山头自会处理,处理过后弄一封文书到戒律门存档便可。真正需要纠察的是青要山的那些产业。

帝隐观家大业大,名下有大片的良田,登册大小镖局一共十八家,票号两所,客栈四间。帝隐观的十八家镖局行走全国各处,威风赫赫,即便是旁家借镖路贴旗子,都没人敢动。这是帝隐观的威风。

但是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龌龊,有关系的所在就有龃龉。真正让人觉得难办的,是各处产业的案子。今日里谁谁谁贪污,又哪一日某某某受贿。小打小闹,有各产业的负责人直接处理,真正闹出事情来的,才被送到戒律门的案头。是逐出,是送官,看打看罚,出没出人命,这个负责人要怎么处理,好些事情焦头烂额。

这些本来就该是戒律门首席头疼的事情。奈何孔诤言信得过自己的徒儿,好些事情没捋顺就往周贤的案头一扔。该如何是如何,周贤确实能够按照法条规章一篇篇弄明白,甚至是上得堂去,周贤也能够靠着自己熟读大林律法,据理力争。

然而法理不外乎人情。这个犯了错的,与观内的哪个有关系,在当地恩惠乡邻有了不小名望。这些事情真的处理起来,要不要考虑到?

繁杂、琐碎、无趣,这些事物都在用一种极其单调的步调,压榨着周贤对于生活的喜爱。

有的时候,周贤就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好无趣,自己活着干什么呢?

他本应是个死人了,靠着借尸还魂再到阳间走一番的过客而已。自己上辈子的亲人、恩师、挚友、恋人,也都已经再接触不到了,这样活下去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不错的,刚刚发现自己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周贤曾陷入过巨大的恐慌。借由着周江远残余的那一点情感,与孔诤言和方丹建立了微妙的关系。出于对死亡的畏惧,周贤退缩了。即使不敢承认自己是谁,也不愿意说清楚自己的来处。

即使孔诤言和方丹对他视如己出,周贤仍感到无力,以及一种莫大的孤独。他确实是怕死,但他的求生yuw未必有多强。

到后来承认了周江远这个身份,也对周江远的一缕残魂做出了承诺,要好好活着。只是这个承诺,现如今真的能够坚持下去吗?这样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在这个世界上,牵挂着他的人,其实都受着他的欺瞒,他没有勇气承认自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这更让他填了一份负罪感。

恐怕这世上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更好。这种自我怀疑,始终如刺芒在背,时时刻刻困扰着他。当初立下的成为观主的愿望,现在看来可能就是一时糊涂,玩笑而已,岂能当真?

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烂话,给孔湄讲只有他知道的故事,是周贤思念自己的故乡,缅怀自己前生的独有方式。聊胜于无。

直到弘武大会结束,返回青要山来,周贤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头一番去京城的时候,那是奉了师命,红尘炼心到此一游。周贤权当那放假了。这一回不一样,每时每刻,周贤脑子里那根弦都是紧绷着的。生怕说错了,做错了,露出什么马脚,留下什么把柄。

尤其是先后见了魏康和长公主,先后两次,差点儿真的把周贤脑子里那根弦给绷断了。相比较起来,见魏康可能还好一点,毕竟岑秋风就在旁边坐着。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岑秋风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提点。见周玉嫃那才叫折磨,即便长公主阁下掏出了凭证,周贤也没有真的放下心来。

一直到回到青要山,住到自己的床上,周贤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弘武大会,让周贤好似是害了一场大病,受尽折磨,倾尽家财方才痊愈。由此才感觉,平平淡淡的生活真好。

所以周贤自己也在心里骂自己,人就是贱骨头,不遭事儿了,怎么着都是无聊,等事儿过去了,才明白自己过得多幸福。看着这些日子以来,由别人处理的文书,周贤还不由得撇撇嘴,心道这戒律门离了我就是不行,代班的师叔熟悉戒律,却对于《大林律》不怎么通。

当然了,回山之后,好些事情都得往后挪。现在的头等大事,是李桐光的大婚。

日子定在了六月初三,是孔诤言反复挑选定下的,这一天诸事皆宜,是难得的黄道吉日。李桐光和韩玉春的八字,应这一日的和谐,也是好生难得。

就在山内成亲,好些麻烦事都可以省下。例如韩玉春父母双亡,交收的帖子便是不能用了,鸳鸯文书由韩玉春亲笔。再者就是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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