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是老天爷也听不下李寂然的毒舌,快爬到顶端时,一阵缥缈动听的歌声突然就从上面传了下来。
李寂然一愣,得,竟然还真有奇怪的生物在野菊花的顶层。
月宝回头瞟了李寂然一眼,那表情分明是,“看,我猜对了吧!”
然后加快速度,她爬得是愈发有劲。
眼见顶层的出口遥遥在望,月宝三两下兴奋地蹿了过去。不过刚蹿到门口,她却是站住不动了。
李寂然紧随着月宝来到她身后,他看见外面用许多的绿叶,铺成了一片阔大空场地。星光之下,一位绿衣裳的少女站在空场地中心,翩翩地载歌载舞。她表情陶醉,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月宝与李寂然的出现。
“这不是精灵。”月宝失望地说道。
“为什么?她就是精灵啊。”李寂然不理解儿童的心理。
“真正的精灵是小小的,有透明的翅膀……”
“你那是蜻蜓,不是精灵。”李寂然无语。
“以后少看一些西方的童话书籍,你要和为师学道的,在道家里,一切非人的精魅,都可称之为精灵。”李寂然教训月宝,顺带布置一道题考验她:“你猜猜这位小姐姐,是什么精魅变的?”
……
月宝瞎蒙了数种,李寂然都告诉她不对,最终,两人的说话声引起了绿衣少女的注意。
她停止歌舞,向李寂然与月宝走过来。听闻月宝还在猜测自己的真身,便对月宝抿唇一笑道:“我叫织织。”
“吱吱?吱吱叫的吱吱吗?”月宝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你的真身是小老鼠!”
李寂然以手扶额,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绿衣少女脸色一变,则是将抿唇变成了咬唇。“是织布的织啊!是纺织的织!”她认真地纠正月宝。
“织织啊?”月宝挠头,她年龄虽然小,但在青楼中长大,早就是个人精,当即也换上一副可爱的笑脸,夸奖道,“姐姐的名字真好听!我方才听错了,姐姐可不许生气。”
这绿衣少女显然性格极好,被月宝一哄,她便再次温柔地笑了,“不知者不罪,再说你师父还是我的恩人呢,我怎么可能对你生气。”
“恩人?”月宝八卦地望了望绿衣少女,又望了望李寂然。“师父,你们早就认识了吗?”
“不,这会儿才认识的。”李寂然也是一头雾水。
“你为何叫我恩人?”李寂然问绿衣少女。
“那瓶帝流浆,恩人可还记得?”绿衣少女提醒李寂然道。
“不是都倒给它喝光了么?”李寂然跺跺脚,意指脚下的野菊花。
“我与它是多年的邻居。”绿衣少女向李寂然解释,“你将它从洞天内移植出来时,我藏在它的枝叶间也一同过来了。后来那瓶帝流浆,恩人虽然倒给了它,但玉瓶内其实还剩有一点,恩人扔弃于它的根部,被我钻进去获得了。”
“原来如此。”李寂然恍然大悟:“这也是你自己的机缘,以后当勤奋修炼,早日有所成就。”
“是,多谢恩人的教诲。”绿衣少女乖巧地点头。但点完头后,她看着李寂然却是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李寂然问她。
“这几日看恩人到处招募土地,我想……我想……”绿衣少女眼巴巴地望着李寂然:“我想替恩人分忧。”
似乎怕李寂然拒绝,绿衣少女紧接着可怜兮兮地又补充道:“我不离开这儿,只于它变大时,为恩人管辖一株之地。”
……
这一株之地,平常不过方寸。但谁知道日后,这野菊花会不会再移植他处,可以一直维持巨大的体型呢!
绿衣少女的要求,说起来也是蛮有远见。李寂然看破不说破,他随手掏出一方土地石印,递给了她。
再看看头顶的天色要亮了,李寂然告别绿衣少女,与月宝原路返回。
等离开了野菊花根部的木门,李寂然记起刚才给月宝出的考题,他叫住打着哈欠就要溜回房的月宝。
“现在知道她的真身了吗?”李寂然追问。
“知道。”月宝揉着快睁不开的双眼,“就是那……那……”
月宝忽然一时想不起名字,迂回地回答:“就是那织织叫的昆虫嘛……”
“究竟是什么?”李寂然紧追不舍。
这时,月宝身旁,野菊花悄无声息地恢复了正常的大小。它的枝叶上,一只墨绿色的小小昆虫似乎要为月宝解围,它反季节地,织织织织地鸣叫起来。
声音清脆又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