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周释之见她开心也自欢喜,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拍拂着她柔声道:“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回来了!”陆小暑在他脸上、身上摸索着,笑道:“听见你回来我也放心了!你没事吧?”
“没事,”周释之笑道:“我取回了需要的东西,明天蓝丝就能替你治眼睛了?怎样?这几天我让她照顾着你,有没有什么起色?”
陆小暑笑道:“还是老样子,不过你说取回了药,我相信很快就能好的!”
“嗯!”周释之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手,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陆小暑赶他去收拾用饭,周释之这才笑着去了。
这一晚,陆小暑睡得格外踏实香甜,一觉到天亮方才醒来。
她起来的时候小竹上来伺候忍不住抿嘴微笑道:“姑娘对少主可真好,少主没回来,姑娘晚间总是睡不安稳!难怪少主那么紧张姑娘。”
陆小暑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叫小丫头打趣还是觉得有点儿羞窘,便笑着啐她道:“就你啰嗦!还不快点,等会蓝丝恐怕就要过来了!”
小竹呵呵一笑,忙上前服侍。
所有的药材备齐,蓝丝与手下的大夫一起,很快就把各种药材处置妥当,将陆小暑接到了左庄疗室中替她治疗。
三天之后,当陆小暑从那间大理石打造而成的疗室中出来的时候,眼睛上虽然蒙着纱布,但已经可以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些光线了,她不由大喜。
周释之和蓝丝等亦松了口气,替她欢喜。
“陆姑娘这些日子好好的养着,我派杜鹃在你身边伺候着,每日三次需换药敷上。你没事儿啊就多在房间中躺靠着休息,让眼部好好的吸收药效,那眼上的纱布千万不能拆,等过三四****再来替你瞧瞧!”蓝丝笑着叮嘱一番,又交代了小竹和杜鹃。
陆小暑笑着道了谢。蓝丝的话,她当然是听的。
先前她失明,便一直住在碧玉轩,如今虽然好了些许,可是周释之显然并没有放她回玲珑阁的意思,他得时时刻刻看到她才能放心。陆小暑自己也没多大这种男女大防的意识,照样在碧玉轩住得乐不思蜀。
周释之心疼她是病号,身心娇贵,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更是千依百顺、大好。
可是易晓兰那边辗转得到消息,失望之余忍不住心里又发起酸来。
她没有想到陆小暑的眼睛竟然能够治好,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没廉耻”,居然还赖在公子的院子里不挪窝了!
想象着他二人柔情蜜意的相处着,易晓兰便觉得心中猫抓般难受。
与她相反,易大掌柜和易夫人听到陆小暑眼睛再养几天就能复原,两人齐齐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周释之对易晓兰的恨意自然也会消减许多。
易大掌柜已经暗暗决定,再过一阵子就寻个借口将妻子和女儿送走离开山庄,等女儿出嫁之后,再把妻子接回来!而他自己,则必定为少主鞠躬尽瘁,以此来为女儿犯下的过错赎罪。
既然陆小暑已经好了许多,对易晓兰的看管也下意识的松动了许多,这日易晓兰听见丫环说周释之在九曲桥那边有事,想着九曲桥离自家院子并不远,心中顿时痒痒起来,忍不住悄悄溜了出去,遮遮掩掩往九曲桥而去。
其实她只是忍不住想见心中倾慕之人,并没有多想,更没有想见了他之后该说些什么、会不会被赶走。
她只知道,公子在这么近的地方,她既然知道了就舍不得不去,哪怕只远远的看他一眼也好。
谁知,当易晓兰遮遮掩掩来到九曲桥附近时,便听得桥上传来一阵银铃般清脆的说笑声,不是陆小暑又是谁?
易晓兰咬咬唇,下意识攥紧了手心。
这才叫做冤家路窄!
她悄悄看过去,只见陆小暑微微侧身倚着桥栏杆,眼睛上蒙着白纱布,手中捏着一支刚刚发了嫩芽的柔软柳条把玩着,她的丫鬟小竹在往湖中投食喂鱼,同她说笑着什么。两人看起来好不快活。
“姑娘,咱们回去吧!少主说了姑娘不能在这外头待太久了!您要是再待着,等会儿少主又要怪奴婢没伺候好姑娘了!”只听见小竹笑着说道。
“急什么呀,我再玩一会儿!”陆小暑的语调中带着受人宠爱的浓浓的撒娇任性意味。
小竹忙拉着她陪笑劝道:“那也不行,好姑娘,等少主陪着您的时候随便您玩到什么时候奴婢都不敢多言,这会儿您快随奴婢回去吧!您就当心疼心疼奴婢好了!不然少主一心疼您,奴婢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看你说的这么可怜!周大哥才没有这么凶呢!”陆小暑不禁失笑,却没有再拒绝小竹。
小竹心喜,扶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笑道:“奴婢是说真的啊!这要看对谁了,对姑娘您,少主自然是一千一万个顺从,只怕您说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摘给您!可别的人在他眼中算什么呀!若也敢大喇喇的往上凑,以为自己算个人物,那可就是无自知之明,不知羞耻了!背地里不得叫人笑死!”
“你这张嘴,越来越会说话了!”
“奴婢说的是事实嘛!”
主仆两个说着,相视不觉咯咯笑了起来。
灌木丛后的易晓兰气得七窍生烟,等着小竹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这个死丫头,居然胆敢在背后编排她的闲话笑话她!别以为傍上了陆小暑便肆无忌惮了,以易家在山庄中的势力,想要为难一个小丫头,那仍旧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