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荣郡王恍然大悟般的笑笑,也不再细问,继而说起些别的闲话来。
不一会酒菜上齐,三人用饭。
陆小暑见周三用餐极其秀气,中规中矩、一丝不苟,忍不住又起了促狭之心,瞥见旁边佐餐的白醋,心念一动,悄悄在他的酒杯里混倒了半杯子醋,笑吟吟举杯道:“咱们三人今日能碰到一起也是有缘,来,为了咱们这份缘分,干了这杯酒!”
“小暑说的不错,干了!”荣郡王将陆小暑的小动作尽数看在眼中,暗暗好笑。
周三显然并不知情,也温和的笑着端起酒杯,酒没入喉忍不住劝陆小暑道:“小暑,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喝点酒的好!尤其是在外边。”
“你好啰嗦!不干就算了!”陆小暑瞪他。
“我干、我干!”周三立刻没了脾气,一仰脖子,酒入喉中。酸酸辣辣,酒味混合着醋味的复杂感觉一下冲鼻而来,周三顿时僵住,猛的将杯子放下抬手掩着口,憋着气,硬是将嘴里那一口说不出什么味道的玩意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而且,动作看起来还十分优雅从容。
没有看到预料中的周三的手忙脚乱、狼狈不堪,陆小暑一下子呆愣住,嘴唇微张,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周三。
心中感慨又敬服:人才啊!这才叫任你波涛汹涌,我只闲庭信步……
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谁知,周三看到陆小暑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还以为陆小暑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一口将杯中酒喝完。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她笑笑,复又端起桌上还剩下半盏残酒的酒杯,仰脖一口饮了个底朝天,动作豪气万丈,好不潇洒!仿佛那杯中之物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似的。之后还笑吟吟的朝他们亮了亮酒杯底。
陆小暑再次震惊了:这人,味觉难道失灵了吗?
她哪里知道,周三是咬着牙硬着头皮喝下这后半杯的!
“你,你觉得,”陆小暑吞了吞唾液,不由问道:“你觉得这酒的味道如何?要不要再来一杯?”
荣郡王也被周三的表现给震住了,同样有点反应不过来。听到陆小暑这么问,捕捉到周三眼底飞快掠过的一抹为难之色,荣郡王忍住爆笑的冲动,故作不知嘴角噙笑,等着看好戏。
周三的确是为难了。他想着吧,人家小暑好心好意为他斟酒,他总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好意,因此那杯酒咬着牙也就喝了!她现在问了,他总不好说味道不好吧?如果味道好的话,他有什么理由不要再来一杯呢?
“我,我”周三有些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尴尬的笑笑:“我的酒量不太好,只怕不能再喝了……”
酒量?明明就是醋量好不好……
陆小暑在心里头嘀咕。忽然仔细瞅了周三两眼,想象着他这副老实模样的人不知吃起醋来是什么样子,忍不住咬唇偷笑。
荣郡王见差不多了,而陆小暑还想要说什么,忙笑道:“既然周兄不胜酒量还是算了吧!小暑,你也别再喝了,要不然回去仔细你爹娘问你!看往后你娘还许不许你出门!”
陆小暑吐了吐舌头,笑道:“我爹才不管这些小事儿呢!”却是没说再喝的话。可她娘却肯定会管,到时候唠唠叨叨的,不知道有多令人厌烦。
周三听见荣郡王这话,不觉一怔,抬眸诧异道:“你们俩——先就认识吗?”
“……”陆小暑有种瞬间石化的感觉,合着在楼下她和荣郡王相互打招呼的时候,人家完全视而无见了。
“是啊,见过几次,”荣郡王笑笑,说道:“小暑是昌平侯陆家长房的小姐,陆家先前去世的老夫人跟我母妃关系甚好。”
“昌平侯!”周三脸色微变,忙道:“是那个献药治好了皇后旧疾因而复爵的昌平侯陆家?小暑,是昌平侯的女儿?”
“正是。”荣郡王瞧了陆小暑一眼,微微一笑。
周三“哦”了一声也笑了笑,只谁都看得出来他笑得很勉强。
“最讨厌拿我爹说事了!”陆小暑见周三的神情忽变,还以为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不自在,不由白了荣郡王一眼,说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难不成我是我爹的女儿,就不能跟你们一块儿吃饭喝酒了?”
“我可没这么说!”荣郡王笑了起来,半认真半玩笑道:“但我却知道昌平侯爱女如命,若知晓你随随便便出来胡闹,定要跟我们拼命呢!”
陆小暑闻言大笑起来,笑道:“瞎说!”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府了呢?”荣郡王又含笑向她道。
陆小暑还没回答,周三却被提醒了,忙道:“不想竟是这时候了,我也该回去了,告辞!”
说着一径站了起来拱手作揖,略想了想,颇有些为难向陆小暑道:“原本还说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的,谁知——,今后只怕也难得遇见,这些银票——你留着自己随便买些什么喜欢的东西吧!我知道你不缺银子,只不过是我的心意罢了!”
周三说着,将掌柜的还回来的那些银票连同剩下的统统都掏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递给陆小暑,颇有些惴惴,生怕她不收。
“你真是太客气了!”陆小暑一笑,道:“今日虽然没请成,不过我承你的心意了!既然知道我不缺银子,你自己收着便是!”
没有银子花,就算不跟爹娘要,跟周释之那混蛋要也可以的啊,收另一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