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用了!”皇后瞪他道:“你要是真去了,那岂不是越描越黑!这事儿过去了就最好,越是提起反而越尴尬!你放心吧,你父皇那里还有母后呢!”
“对、对,母后说得很对!”太子这才放心,笑道:“万一父皇生儿臣的气,母后一定要帮儿臣说几句好话。”
“那还用说嘛!”皇后一笑。
这时候晴姑姑已经端了茶上来,皇后便含笑道:“别说这个了,你可有一阵子没到母后这儿来了,尝尝这茶可还是原来的味道!”
太子心情越发放松,顿时眉开眼笑的道:“母后这儿的茶,永远都是一个味道,都是儿臣喜欢的味道,百吃不厌!”
“你呀,也会讨母后的欢心了!”皇后掩面咯咯的笑了起来,心中却忍不住一阵叹息:谁叫你不是本宫的亲生儿子呢?为了本宫的亲生儿子,也只好牺牲你了!本宫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再说昌平侯府,陆怡慧回去当天晚上被陆小暑一句话一挡,倒是平安过去了。
第二天脚上的伤已经明显的好了许多,毛氏再三的问过大夫,大夫保证说只要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绝对不会落下病根,更不会变成瘸子。
毛氏便彻底的放了心。
放了心之后,她又开始算账了!将陆怡慧好好的教训了一顿,逼问着她当时的情形,尤其是怎么跟那个钟玉楼撞上的?钟玉楼有没有占她的便宜等等,问得陆怡慧又羞又气又尴尬,两眼泪汪汪的。
最后招架不住,伏在枕头上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看到她哭,毛氏更是恼火,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哭!我告诉你,你最好祈求老天爷,那姓钟的是个说话算话的,不会把你的事儿往外头说去!要不然,哼,你这辈子都给毁了!”
她说着又眉头一蹙,喃喃说道:“看来,得赶紧给你找门亲事,赶紧把你嫁出去是正经!”
“娘!”伏枕呜咽的陆怡慧听到这话身子一震,失态的抬起头急忙道:“不、不要啊!娘,我还不想,不想……嫁人……”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了这句话,她脸上不觉一热,臊得通红。好在刚在伏在枕头上哭,脸颊上本来就红,不然这时候肯定要叫毛氏看出端倪来。
她不想嫁人,是因为……心里有人。
她心里有的,正是昨夜再次偶遇的钟玉楼。
少女情怀总是诗,哪怕她胆子再小,也不表示便没有梦。
再次相遇,钟玉楼又等于是救了她,她如何能够忘得了他的温柔和善良。况且,正如母亲所言,他们已经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她还能嫁给谁?万一将来夫家得知昨天晚上的事儿,她还有活路吗?
她以为母亲很快就会想清楚这一点,然后会将她嫁给钟玉楼。
当然,母亲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肯定还会好好的教训骂她一顿,但是她认为值得!
可她没有想到,母亲到了这时候还没有放弃给她找个“好人家”的想法!
她不愿意,但是她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不但因为她从来没有违逆过母亲的话,也是因为身为一个合格的闺阁女子,这种话是不应该也不能够说的。
不敢说,不代表她的心里便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于是,两下煎熬之下,陆怡慧一面愁苦一面烦恼,整日里便精神恹恹的,无心梳洗,日渐消瘦,人也变得比以往更加的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的出神,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毛氏先前只当是她挨了自己的骂觉得羞愧,所以才会如此,心中不觉也有两分心疼和后悔,后悔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些。
其实毛氏心里头还是很疼陆怡慧的,毕竟这是她的女儿。
可是她用错了疼爱的方法,自以为的对陆怡慧好,完全不顾她的想法。其实这样的“疼爱”是最可怕、也最令人心酸无奈的,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双方都受到深深的伤害。
可是毛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陆怡慧虽然对母亲诸多的所作所为不满,但是却不敢说出来。
毛氏虽然心疼后悔,但身为母亲,她也是不可能向陆怡慧道歉的。反而心中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想道:该!谁叫她不知轻重,一个女孩儿家,能随随便便叫个陌生男人送回家吗?要是碰上个无赖、下三滥的骗子,这辈子可就毁了!就该让她受点儿教训,过两日自然便回转过来了!
毛氏存了这样的心思,非但没有去安抚陆怡慧,反而索性懒得理会她,只是细细的叮嘱了陆怡慧的贴身丫鬟香草和秋菱好生伺候着,又叫宫嬷嬷让小厨房天天变着花样多给她做好吃的。
可陆怡慧满腔的心思和苦闷,便是龙肝凤脑吃到嘴里,也吃不出来什么滋味,更不会意识到毛氏的苦心的。
过得两三天,毛氏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陆怡慧非但没有好转过来,反而更加恹恹的,仿佛要生病似的。
毛氏吃了一惊,然后认为她多半是那天晚上被吓着了,忙又请了大夫来诊治,大夫说是心中郁结,应开舒缓理肝之药,毛氏却坚持让大夫再开一副安神定惊的方子。
大夫莫名其妙,先是不肯最后被毛氏缠得无法,也只好给她开了。
陆怡慧原本心中就烦得要命,见母亲又逼着自己吃这些难吃难闻得要命的药,不吃还不行,于是给搅得更是几欲崩溃,她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想到自己心底那不能对人言的痛苦,她越哭越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