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从平台回到城堡内部,芙兰眼眶发黑,双目中带着血丝,看起来相当憔悴。
不行,实在是撑不住了,必须要休息一会儿了。
刚才芙兰对于仅剩的士兵又进行了一番演讲;大声的呼喊耗去了仅剩的一点儿体力。
她回到房间,准备小睡一会儿……
……
芙兰并没有睡多久就被外面的呼喊声吵醒了。
白岩堡外似乎有着很多人在;他们拼命地呼喊着芙兰的名字。
那语气之中带着悲怆,带着痛苦,带着哀伤。
毫无疑问,他们非常想要见到芙兰;只是,为什么没有人通报自己?
芙兰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来,推门走出房间;
艾雷正在门外看守着,神情看起来分外不爽。
“艾雷,发生了什么事情?”芙兰的声音有些苍弱无力,听着就让人心疼。
“芙兰……这群城外的农民一大早就进了城。非要找你谈谈不可,现在全都堵在白岩堡的外面!”艾雷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之前已经拦截了好几个想要报告的侍从了;
为了让芙兰能够安心睡个好觉,艾雷甚至走出城堡去驱赶那些农民——或者说是让他们稍微安静一点儿,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艾雷拔剑出鞘想要吓唬他们,他们也只是避而不走。
就算是把铁牙团的那些人都算上,能够调用的也就几十人,怎么可能赶得走这数百农民?实际上光是守住堡门、不让他们进入就够费力的了。
想要撵走他们,除非真的动手伤人;可艾雷也好、铁牙团的人也好,哪能残暴到那种程度?
从他们的神色上来看,要和芙兰说的事情,真的相当重要。
“我这就去会见一下他们。”芙兰叹了口气,略微洗了下脸就走出了城堡。
看见芙兰大人走出来,那些原本喧闹不已的农民们一下子就安静了。
芙兰看见,为首的几位农民手里拿着羊皮纸卷……从那略显华贵的式样上来看,应该不是他们所有。
“辛劳的耕种者们,为何今日聚集在此?”芙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有底气,尽可能掩盖自己的虚弱疲惫。
“芙兰大人。”其中一位衣着相对整洁的年迈的老人双手将羊皮纸卷奉上,“这是我们……在村子之中发现的告示,还请您亲自过目。”
信纸上会不会有毒?芙兰的脑海之中突然浮现了这么一个想法。
过大的精神压力使得她原本就敏感的思维方式变得更加谨慎;这些人之中会不会也混着勒兰派来的特务?
好在那些侍卫都在自己的身边严加戒备,应该不会有人直接冲上来。
“你直接念出来吧。”芙兰并没有命人接过信纸。
“这……唉,好吧。”老人叹了口气,他是白岩北村的村长,字认识得全;显然,上面的内容让他很不舒服。
“火石城领主、勒兰·灰侯爵,通告白岩城民众;”
“妖妇芙兰以诡计夺取白岩城,罪不容诛;”
“我身为塔德·兰克的主君,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不日之后,火石城的大军即将踏破白岩城。”
“芙兰妖妇,定然拒绝投降,螳臂当车,何等愚蠢!”
“灰家族之士兵奋力攻城,必然有所损失;若是不以敌血祭奠,难销我恨!”
“城破之时,白岩村将付之一炬,白岩城亦将劫掠一空!男女老少,视为乱贼一个不留!”
“然而,白岩城中定然有忠义果敢之人,愿意挽救白岩城与水火之中;”
“故此下令:得芙兰首级者,赏金龙一万,封子爵;”
“生擒芙兰者,赏金龙一万二,封子爵。”
“望白岩城之人,万勿自误!”
勒兰,你这混蛋……艾雷感觉自己的脑门气血上涌。
居然如此颠倒是非黑白,还试图煽动民众刺杀芙兰!
还敢将芙兰明码标价……此等侮辱,不报此仇,算什么男人!
“……那么,诸位来到这里有何用意呢?”芙兰感觉这些农民应该不是来强攻白岩堡的——毕竟他们的身上都没带武器。
“芙兰大人。”老村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请您赶紧离开白岩城吧!”
伴随着老村长的跪倒,那几百号村民也都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请您赶紧离开白岩城吧!”
这几百农民,说出了贵族们一直都不敢说的话,也讲出了艾雷内心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最优选项”。
离开白岩城?我们是正义的,我们是善良的!为什么要我们离开!?
勒兰侯爵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他可以这样肆意地下达残忍无理的命令!?
但很显然,根据目前的形势来看,继续留在白岩城中会相当危险。
敌人的实力过强,而白岩城本身就处于弱势,城内的各个势力还胳膊肘向外拐;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从下手的死局;至少,现在还没有兵临城下,芙兰还可以选择离开。
“勒兰的意思是,只要白岩城不抵抗,就不会灭村屠城!”村长的声音在颤抖着,“他还叫我们刺杀您!天地良心,什么样的qín_shòu才会选择对您这样的天字第一号好城主下手?”
芙兰一系列的举措确实相当顺应民心——然而,仅仅是给予他们利益是不够的,生存相对他们更重要一些。
固然,白岩城易主之后,村民们的压力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