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麒心中的惊讶翻江倒海,而面上却丝毫不显。他此刻穿的还是军服,一身装备,只是没有机枪在手。
他完全没想到,那位老人将他请进来却是为了见阿绿。
这里绝不是什么好地方,而眼前这个看似温和至极的男人也绝不是好相与的。他是一路追踪黛捷的直升机而来,而黛捷又是追着黑手党的人而来,那么这个男人,绝对和黑手党有关系。
他下意识地没有把阿绿和黛捷联系起来,哪怕现在的阿绿所穿的衣服紧身而简单,很适合机动作战。这不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件……
颜水落倒觉得这个酗子一表人才,英气非凡,想必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因而面上温柔慈爱,说:“你好,你就是我们家阿绿的男朋友吧,不知怎么称呼?”
盛麒心里抽了一下,这位……面容和阿绿有七分相似,但不知是姐妹还是母女?但盛麒这时候还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瞅了黛捷一眼,微笑道;“我叫盛麒,麒麟的麒。”
“真是好名字。”颜水落笑容深了些,“请坐。阿绿,跟你男朋友一起坐坐,妈妈给你们泡杯茶。亨纳尔,你先看看他们。”
母女?盛麒有点儿懵了,这妈妈也太年轻了吧?眉眼间那种活泼朝气,简直比阿绿还要青春啊。便是23岁的阿绿,也没有妈妈的活力四射。
他想起曾经调查过的资料,他的阿绿是那起车祸里唯一的幸存者,那这位妈妈是怎么活下来,并且活得这么好的呢?盛麒把黛捷调查得很仔细--3岁成了孤儿,被卖了几次,当最后这位老艺术家收养她时,她已经6岁了。于是随着养父一直生活到现在,没上过学,没有多少朋友,便是那位她口中的狐狸秀,也是一次旅行中认识的,因为诡异的意味相投,才会一起过年。
如果妈妈也幸存下来,那她应该想尽办法找到阿绿才是。
怎么好像只是离别两天再见面般的熟稔?而盛麒相信黛捷眼中的寒气。
跟她独处过几次,她总是沉静淡然的,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冷漠。这是刻意的,借以掩饰某种情绪。
盛麒心里微微地疼,他第一次主动牵起黛捷的手,眼中唇角笑意盎然,“走了一路也累了,就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黛捷沉默,随他走了过去。
亨纳尔望着这一幕,心中轻笑:他知道盛麒在追阿绿,但那追的只是阿绿。想必他还不知黛捷这个身份吧?也不知道阿绿有多在意这个军人,若有两分,倒也可以利用利用。他不想让水儿感到一丝的抑郁。
亨纳尔慈爱道:“阿绿,快坐,盛先生,你就坐阿绿身边吧。”
“谢谢。”盛麒自然乐意挨着黛捷一起坐,这可是在静安都没有的待遇。
然后……沉默。亨纳尔没有 多说的*,只噙着笑,喝着他方才自己泡的铁观音,看那模样,品茶品得很欢快。黛捷则漠然看着玻璃茶几,眸色透明,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盛麒偷偷地左瞄右瞄,居然觉得他们父女蛮像的。
都能自得其乐,不管何时何地。
盛麒不想被黛捷冷落,望着她放在腿上的手,心里微热,毫不迟疑地也伸出了手。他速度太快,黛捷不曾想这个在她面前一直很君子的男人会突然偷袭,一时不察,已经被他握住。而这时,若她挣开,亨纳尔必然对她更多关注。
她已经打不过一个何敏,若再招惹他,她大概就出不去了。
嗯,亨纳尔就留给盛麒吧。
盛麒心里开满了花,脸上笑弧都都大了些……他真的很开心!他原以为阿绿不笑是因为不喜他,可现在看来,她对他也有几分好感的吧。
也是,他年轻有为,身上又有男子气概,一看就很有安全感。这年头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可少了。加上阿绿又是画家,见的多半是粉面的奶油小生,应该会觉得他与众不同,然后心生倾慕什么的吧。
盛麒紧了紧五指,更加清晰真实地感受这双嫩白小手的柔软。有一点凉,但刚好他常年温热,很般配。
他没忍住,大拇指蹭了蹭她光滑的手背。
因为要用很多身份去完成任务,黛捷的双手护理得很好,至今,她只留着最常用的画画才会有的茧子,至于枪茧,以及练暗器练出来的茧子,她都用卫斯理研究出来的护手液消除掉了。
盛麒再摸也摸不出什么疑点。
嗯,黛捷就是觉得盛麒肯定是怀疑她了,才这样不君子不动声色地打探。
亨纳尔见到这一幕,垂着的碧眸微闪,似有涟漪荡开。
难怪最近反恐大队对他的行动如此清楚……阿绿还真被那两个孩子教坏了,都晓得用美人计了。
盛麒专心占便宜,黛捷认真发着呆,品茶中的亨纳尔突然道:“盛先生这副打扮,是因为职业,还是周末了来玩玩?”
脚步声从厨房传了出来,盛麒答道:“和阿绿一起玩玩。”
客厅门口,颜水落笑道:“难怪,我还在想盛先生为什么穿得这么奇怪呢,原来是这样么。不过说起来,我们家阿绿小时候可斯文了,动不动就要哭鼻子呢。现在居然有兴致玩战争游戏了,哎,时间过得可真快。”
“阿绿很善解人意。”盛麒神情地凝着黛捷,眼中似真似假。
黛捷继续垂眸。
颜水落放下热水后,才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刚有些难过的神色马上安心并有些暧昧欣慰了,她小心地倒着热水,取了新的茶叶,重新泡了一壶铁观音。第二遍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