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独自下了床,放下纱帐,将澄碧一人留在纱帐之内,粗略梳洗一番便去早朝,满月过来隔着纱帐问,“娘娘现在可要梳洗?”
澄碧一脸的落魄,低语道,“为何梁王不愿当众掀起纱帐?本宫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满月安慰道,“照婢女看,梁王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他不是赐了娘娘夫人用度的赏赐吗,可见梁王有意晋封您呢。”
澄碧知道梁王这并不是在暗示着自己有望成晋封为夫人,而是一种补偿罢了,暗自叹了一口气,“对了满月,无论如何你的提醒还是助了本宫一臂之力,你说太后回宫一定会催促梁王去襄美人处,还告诉本宫梁王与先王后相遇的情景,以后你就做我宫中的长御,随侍本宫身边吧。”
澄碧这几日只想着费尽心机向上爬,已经顾不上去杂役房看望湘尔,却不知湘尔早就被襄美人困在宫里,此时此刻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风波。
湘尔被绑了两日,手脚胀痛,忽觉腰间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被一阵揪心的疼痛惊醒,微微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襄美人正襟危坐,旁边是虎视眈眈的沁儿。
襄美人拖了慵懒的声音道,“你倒是说说,柳夫人跟你都说了些什么,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是本宫不知道的?别再考验本宫的耐心,本宫可有的是招数对付你。”
湘尔微张了干裂的嘴角,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虚弱无力道,“娘娘也是名门之后,何苦这般苦苦相逼,倒让人觉得娘娘出身乡野村夫之家一般了。”
襄美人胸前剧烈起伏着,五指紧攥着将衣角拧成一个结,“沁儿,给我上鞭刑!”
沁儿迟疑一阵,过来悄悄说道,“娘娘暂且息怒,太后刚回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清雅殿呢,现下实在不宜作出什么大动静,宫中杜绝私下处死宫婢,这事若是做了迟早要被查出来,依婢女看,要想永绝后患,不如像个法子治她一个大罪,巧立名目,交给梁王处置,后宫女子的生死,只有梁王才有资格说了算。”
“不可!决不能让她见到梁王,一旦见到了,不就功亏一篑了?”
沁儿诡异一笑,仿佛成竹在胸,“娘娘,要想刺死湘尔,必须要梁王下旨,婢女听说明日梁王大摆宫宴为太后接风,到了晚上太乐府要在湖边进献歌舞,娘娘何不趁着夜黑,蒙住她的脸,就说是罪恶滔天之人恐污了尊眼,到时候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这丫头上路!”
襄美人思量片刻,暗笑起来,“还是沁儿你机灵,就这么办,可是要治她一个什么罪?太大的罪名是要经过廷尉审理,到时候难免夜长梦多,其实本宫也不欲治她死罪,只要被赶出梁宫,永不见梁王的面就好。”
“娘娘说到底还是心慈手软,真是便宜了这蹄子,也好,婢女这就去准备,到了明日,认证物证俱全,湘尔就算有三头六臂怕是也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