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还是在夜晚,乔伊坐在电话旁边,今夜已经近午夜,却迟迟没有电话过来。
“小姐,夜晚风凉,你回去休息,我来这边等着。”芸香催促了几遍,乔伊捶了捶坐僵了的大腿,“走吧,我们回去休息。”
两人刚走到门口,电话铃终于响了。
白秋展的声音透过一bō_bō电流传过来,轻轻地有些抓不住。
“睡了没?”
乔伊摇摇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忙嗯了一声,又隔着电话怒道,“我若是睡了,还怎么接你电话。”
那头白秋展笑了笑,嘴巴凑到电话边,“我很想你。”
乔伊抱着电话迟迟没说,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他们已经一周没见过了,昨日里娘还打电话过来问过一会,倒是没说什么。
“人呢?”
“我在听,”乔伊更加用力握紧了话筒,“什么时候回来?”
“对不起。”
“事情不好处理吗?那也不必太着急,安全第一。”她咕噜噜说完,话头像是流水一般,突然被截断了。
“舅父意外身亡,老太太受不了打击住院了,明月白的情况也不太好。”他说完只是握着电话静静等着她,这样微凉的夜,他明知不该打扰她,却还是存了私心。
乔伊拧眉想了想,前世的时候,明家究竟是怎样一会儿事,明月白一年前就死了,后来掌权的人是何应元,而此人还娶了范明的妹妹,可是这一切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内在的利益关系,她全然不知。
“是何应元做的?”
白秋展默了一下,抬头看着外面,“若是他也就好办了,偏偏是明月白手下的一个替死鬼。”
“栽赃嫁祸。”
“嗯,昨日他刚醒,只不过醒来又如何,明家如今支持他的人只有一少半,大部分势力都掌握在何应元手里。”
乔伊听罢,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难道舅父死之前从来没说过什么?”
“他倒是说过,可惜却是要传位给何应元,”白秋展倚着墙壁站着,又从裤腿里掏出一根烟来,“祸从口出,他这句话不知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
乔伊听罢又沉思片刻,“老太太呢?”
“老人家刚经历丧子之痛,经了上次的事情虽然收揽了一些权利,可是终究不抵用。”白秋展说罢又将烟踩灭了。
“所以事情很棘手,就不要心急。”
纵然隔着电话,她依然可以想象他脸上的表情,放荡不羁可又透着些许的关切,甚至连脑袋也是斜曳着的。
“我想你。”乔伊说罢,手下不自觉挂掉了电话,立马又后悔起来,既没有问他何时再打电话过来,也没有问清楚明大哥的伤势。
芸香从外面端了一杯热茶进来,只是打趣道,“小姐,姑爷走的时候交代了,你若是消瘦了,可要找我们算账,你整日茶不思饭不想,遭罪的也是我们。”
乔伊接过茶水来,浅浅抿了一口,又道,“明日里将老八叫过来。”
这边刚歇下,另一头却是一夜未眠,明月白手臂受了伤,连去厕所也得人帮忙,白秋展伺候他几日,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我去给你请一位小姐来服侍,你这样子娇弱,我看着真是糟心。”白秋展惯来不喜与他争执,这日夜里刚躺下又被偌大的动静惊醒,压着怒气扶他到了厕所,这时候终于爆发出来。
明月白坐在窗边,“今夜是十五了吧,为何天上没有月亮?”
白秋展气噎,“下雨天看不到月亮,我说,给你请个服饰的丫头!”
“祖母如今身子还好?”
“还没被你气死。”白秋展说罢扯开被子一股脑钻了进去,背对着他躺下,这时候与这个人商量,完全没必要,直接找一个过来就好了。
可事实证明事情真没有那么简单,他倒是后脸皮的,硬要拉着人家姑娘一起上厕所,直接下吓跑了几个看护。
白秋展没法,只得命令青田随身侍候他,自己反倒搬到了隔壁房间。
如今舅父死去后,明家就显得格外空荡荡地,从小的时候白秋展第一次过来,就看到一屋子的礼物,还有数不清的客人,那些人总是放下东西就走,来去匆匆。
现在不过几日,柜子上面落了灰,都没有清扫了。
这日,老太太又将二人叫到跟前,明月白嘴里仍旧期期艾艾叫着。
“这明家的事情照理说不该秋展来理,他发了善心过来帮你,你就成器一点,否则你若是真打算将明家的势力交出去,我也罢了,你以后还想给明家的人留条活路吗?”
明月白闻言终于不再叫了,他从没想过继承父亲的位置,甚至巴不得白秋展接过这个烫手山芋,而且从很小,他就知道祖母有这个打算。
他不是没有振作过,可是却没有一次成功,父亲总是骂他,总是如此他仍旧只能强撑着,伪装坚强。
“我问你话,明家的基业你还要不要?”老太太这次明显要发火了。
白秋展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仍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祖母说的轻巧,如今倒不是我想要就能来,我不想要就能死垃圾一般丢掉。”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是垃圾!”老太太气的一时喘不上气,半晌又骂道,“你爹的仇,你也不报了?”
“爹的仇我自然会报,我——”
“你打算如何报仇,”老太太打断他的话,“就凭你三寸不烂之舌,将人说死,如此也算是你本事大。”
明月白闻言轻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