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关系的,我若是听爹的话当初嫁给你,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这都怪我任性,还忤逆爹的意思,想让赵三爷接管家族,所以才闯了大祸。”
“这个,小姐保重身体要紧。”男子显然不懂得如何安慰她,只是急的额头一串串汗水直流。
他喜欢她的,从小就喜欢,众人都说她刁蛮跋扈任意妄为,偏偏他觉得他能看到她柔软的内心,即便她不喜欢自己,都无所谓。他这样的身份,从来没有希冀过,可原来这一切六爷都知道,还想过把女儿嫁给自己,王凝此刻感动得不能自已。
赵雅美已经躺下了,她最近变得非常嗜睡,而且经常说着话就能睡着了。
王凝小心翼翼将她身子放平了,又小心将棉被拉过来给她盖好,最后小心探过她的鼻息,这才轻手轻脚合上房门。
五爷站在门口看到他出来,立刻将手里的烟踩熄了。
“小姐她还有多少日子?”
五爷四下里看了一眼,轻轻道,“如果还能看到明年的秋菊已是万幸了,不过这个冬日可不好挨过去呀。”
王凝闻言悲从心来,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就像是被这冬日的大雪一并冻住了一般,这样的事情为何发生在她身上呢?若是当时他更勇敢些,进去看一看她的情况就好了,这世上所有的后悔都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这场厮杀是从黎明开始,一直持续到中午,赵三爷的人被逼退到里头,众人来势汹汹,王管家为了避免情况有变,昨日直接留下了众位兄弟在家中过夜,众人都是相互监督着给府上打了电话,无一例外。
早晨的杀戮是血腥的、残忍的,大多兄弟都杀红了眼,昔日繁华不可一世的赵家如今已经是人家地狱。
白二爷接到报警的电话时只是轻轻笑了笑,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事务,他们狗咬狗,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只是,偶尔他还会想,若是白秋展当真没死,回来了青帮又会如何?他们之间又会如何?但是,随着青帮的人自相残杀,这个问题他已经很少想了。
赵三爷的人护着他站在庭院里,已然是丧家之犬。
众人在人群里,一个个双眼血红,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杀了他!”
“杀了他!”
一声声的高呼像是要穿透天际,偏又带着无声处而来的凄惶。
他们这次为了杀掉赵三爷,已经杀了太多人,近千人都死在这个寒凉的早晨,积雪上还凝滞着骇人的鲜血。
“诸位,我们兄弟们杀人前向来有个规矩,都要给人自白的机会,如今凭着大小姐一番话,我们走到今日,赵三爷他也该有个发言权是不是?”丁二爷看这个情形不得已从后面站了出来。
王凝一把拉过他摔到人堆里头,“你这是瞎了眼,还是猪油蒙了心,这样的人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王叔揽住自己的儿子,看了对面的兄弟,心里生出一丝不忍,都是自己兄弟,如今自相残杀,六爷若是看到了必定不能心安。
“兄弟们,就是你们身后的人杀了六爷,你们还要为了他拼死抵抗吗?大小姐就在门外,你们得相信大小姐呀!”王叔对着那边的兄弟高呼一声。
赵三爷哈哈大笑着,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人,“王管家,你部分青红皂白就带人上门杀了这么多兄弟,你是赵家的头等罪人!”
“妈的,你再多嘴——”王凝已经扣动了扳机,然而又被钱二爷拉住,“小孩子不要动不动这么大火气,伤肝!”
王凝看到长辈关切的目光,手里的勃朗宁一点点改了方向。
“赵三爷,大小姐说你杀了六爷,还对她下毒,你对这个说法可又什么异议?”丁二爷说罢,又走到双方队伍中间。
赵三爷大笑三声,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勃朗宁,“若是我当真杀了六爷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雅美她就是被人蒙骗了,你们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反而非要听一个小姑娘的一面之词,我若是六爷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不可。”
众人一愣,齐齐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叔看着他,又回头看着身后的一帮兄弟,事实上他们也是清晨刚知道六爷死亡的真相,这时候一个个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赵三爷就是拿捏准了他们这帮人的心不在一起。
“雅美她喜欢二爷,你们谁人不知?”他像是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整个人变得斗志昂扬,“雅美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
众人持续馄饨中。
“如今上海滩的局势不需要我多说了吧!雅美这孩子就是为了从我手里将人手躲过去,好作自己的嫁妆。”
“你他妈地放屁!”王凝大叫一声,从人群里站了出去。
王叔看着对面的人马,不自觉挡在儿子身前,“王凝,你推下去,兄弟们都是六爷的人,这时候让他们弄个明白,没有毛病!”
众人听了这话,只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五爷扶着赵雅美进院子的时候,两队人马还僵持不下,她看到昔日熟悉的弟兄们,心头酸涩难受,强撑着走到台面中央。
“大家若是还认我这个赵家大小姐,就请大家听我在这里把话说完,你们都是我爹的兄弟,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伤亡。”她说着左右两边看了看,身上的披风解开来滑落在地上。
“我是我爹最疼爱的女儿,若是说我害我爹,那就等同于天方夜谭,诸位兄弟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