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纷飞,寒风恣虐。
与外边冰寒相反,此刻某座恢宏的宅邸中,梨花木镂花大炕床上,殷红的半透明的纱帐把床炕上氤氲的风光半遮,却遮不住那甜润的声响。
“主子爷,爷,玉娘会死的……”
“是么,那玉娘甘愿为爷死么?”
男人张开深长的眼睛彷如狐狸一般,带着迷情与邪佞,勾起的削唇彷如开在夜间的昙花,仅是眼眸中却没一缕丝的温侬。
“甘愿,玉娘,玉娘是爷的人。”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张小嘴儿。”
男人笑了,仅是眼眸中却泛着丝丝的寒意,沉陷在欢爱中的女子全然没发觉。
“啊!!”
突然间,女人一对美丽的眸子惊惧地张大,好像全然不敢相信,分明在上一刻还欢爱的飘飘欲仙的主子爷,为何如今居然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主子爷……”玉娘压根没任何能耐去扒开脖颈上的大掌,面色已经涨的通红,她甚至有种预感,下一刻自己便会一命呜呼。
“贱货!”
盯着她绝望挣扎的样子,男人眼眸中的冰寒带上一缕讥讽的意味,顺手一扔,盯着满身狼狈的女子,寒意逼人。
“玉娘,你听话吗?”
“咳咳……玉娘啥都听爷的……”玉娘爬在地下恨不的把心脏摸出来表明自个儿的衷心。
男人富有深意的一笑。
“那便好。”男人的话轻地似是爱侣间的私语,却令跪地的女子胆战心惊。
盯着地下瑟瑟发抖的女子半日才缓慢的张口:“玉娘,帮爷做件事儿。”
“主子爷尽管嘱咐。”
“非常好,回咸阳王的身旁,我想你必定会使我满意的。”
“主子爷!”女人突然浑身一阵抖动,咸阳王……
可,她终究没有拒绝的权力,咬紧牙关应下,“是,玉娘必定会让主子爷满意。”
女人离开。
奢华的阁间中,男人站着在窗子前似有所思。记录时刻的沙漏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男人默默计算着时间,仿佛,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深长的眼里尽是杀机。
血色的月亮渐渐升起,挂在天边,大的吓人。
……
此时此刻,京郊某地。
穿着碧色华衣的男子,心口被戳着一把利剑,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身体上的衣袍,雪光的照射下显得更为惨烈。
而四周是散布的木头,看起来原本应当是一张上好的木制轮椅,如今,已变为一堆柴火。
“哪来的歹人,居然敢刺杀孤王。”男人的声响似是冰冻中研磨出来一般,寒冽的令几个蒙面人莫敢向前。
“看起来是不肯讲了。”
好遗憾那帮人并没什么好意情去释疑,纷纷拿着兵器迅疾的冲杀过来。
他缓慢的拿起兵器,霎时蔓天的冰雪彷如一把把利剑满天遍地的飘向那几人,天罗地网,居然逼的那帮人没法前进寸步。惶乱当中他鼓足所有的真气,悄然乘着飞雪往另一边略去。
好长时间,他气力不支,终究停下,一刹那滚落到雪地中,狼狈不堪。
终究稳下来,他才缓慢的抬眸,便如此凉凉的盯着前边,眉角紧蹙,好像在担忧着什么。侧耳聆听了半日,发觉没什么响动,才虚软的倒在地下。
他盯着心口的剑,而流淌出来的血已经发黑,不必说便知道上边擦抹着毒药。他抬眸,似有人经过变会发觉这男人长的是何等的绝艳,五官似是画出来的一般,多一分少一分都是遗憾,而那对淡漠的带着寒意的眼睛,此刻便如此盯着地下的雪,
他那最引人的留意的秀发居然是银白色的,被雪光如此反射,整个人都弥散着淡微微的荧光,彷如天上下凡的神主。
“咳咳……”
男人遮着嘴,几个咳漱,再展开,墨色的脏血是触目惊心。他想要站起身来,熟料压根没气力,所有的真气就似是流水一般从身子破烂的地儿迅疾的流失。
他躺在雪地中,淡漠的眼睛浮露一缕绝望,半日才缓慢的勾起唇:“天要绝我……”
“真真是不甘心呢。”
想他堂堂的咸阳王,陛下最宠信的皇六子,如今居然要像叫花子一般死在这荒岭野地。
这一刻他是何等的忿恨,为何上苍给他如此一个残破的身子,即便想要逃也有心无力。
这一生,斗尽心机,历遍险恶,无人曾给他暖与爱。
男人低吟,唇角浮露出一缕讽笑。在他缓慢闭上眼睛的前一秒,漫天风雪,白茫茫的原野中,唯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
京都四十里外的葛家庄,上官薇一大早晨还未来的及吃一口热乎乎儿的饭食,便被跟前的男子给堵住了道。
“诶唷,我说薇薇呀,咱这般早便见面了,真真是有缘。”穿着殷红长袍的男子,嘻笑的盯着她,一副不讲话就不要走的样子,而他背后站着几个穿着短棉袄的男子,也配合着显露出一副猥亵而狡黠的神情来。
“就是,就是,缘分!”
上官薇面无神情的盯着这几人堵在自家的门边,大雪天儿为了展示迷情还不乐意穿棉袄,没看到面色都是苍白的么,再加之穿着殷红的衣裳,简直像鬼一般。
“薇薇呀,怎样,今儿的天气不错,一块到大集上走一下,我家刚开了一家糕点店铺,师傅可是特意从京都请来的。”
葛大栓说着,还想往里边挤,身体上的衣裳着实是太寒薄了,被寒风骤雪这么刮着真真的受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