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夏,天气还是会飘忽不定,更况且和济村处在半山腰,外来人几乎没有,怎么想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生疫情,忙了几天着实疲累,赫连烨青站在村后的崖子上踱步,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已经有了胡渣子,往日的华光稍减,但却多了几分沉稳。
慕容寒夜过来找他,眸子漆黑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脸上挂着倦容,偏瘦的脸面露着刚毅的神色,与赫连烨青站在一处,微低垂下眼帘视线所汇之处是整个楚魏皇城,他勾唇浅笑,“你这是惹上了什么人,竟然用下毒这么卑劣的手段,当真是阴险。”
再怎么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赫连烨青终究是心凉了半截,他干笑一声,嘴角扯出可怕的弧度,问了这回死了多少人?
“暂时倒是没有,不过几个上了年纪的估计也没几天了,还有一个孕妇小产了,孩子生下来浑身青紫,一出生就没气了!”说到这里,慕容寒夜喉结上下翻动,透着隐忍愤懑。
“就这么容不下我吗!他们难道是想把我逼死。”他轻哼一声,眼底的悲凉在重新抬头的那一刻变成了阴鸷。
慕容寒夜转身看他,问他打算怎么办,这时村里一阵骚乱,他们只能先过去察看,到时正见一队士兵清理村落,病重的村民都被抬到了一个房内,就像是丢垃圾一样被无爱无恨的放在一起。
赫连烨青跑过去阻止,问他们要做什么?当兵的都白纱遮蔽脸面怕被传染,只是快速的执行着命令,并没有因为他的阻拦而停下。
“三公子,慕容公子,他们只是执行命令!”初墨向士兵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干活,走过来向他们两个打招呼。
“执行命令?执行谁的命令,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人生病?这是要干什么?”赫连烨青从士兵身边错过,抬头迎上初墨的视线,眼里跳跃着怒意,但说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当然是上头的指令,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初墨依旧镇定,浅笑着回应,“上面怀疑这些人染了疫症,特派我来隔离,以免将疫情传入京城,还请三公子莫要为难我等。”
“你…”赫连烨青伸手指着他,一旁的慕容寒夜拦了下来,眼神凌厉的看向初墨,“他们只是生病,并非是疫症,何须隔离,若是耽误了治疗时间只怕不是你能担当的起的!”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威慑力。
初墨迎着他直视的目光,毫无畏惧,他这般模样,倒是让慕容寒夜表情微变,片刻的僵持后,初墨一声浅笑打破这胶着的局面,“那就请慕容公子快些施展医术,到时候关于疫情的言论便会不攻自破。”他侧转身子,让出道路。
哪有什么破解之法,显然他是有备而来,刚才寒夜已经说了这是下毒,就连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头绪,今天就是一个局,而这背后主使针对的人显而易见,赫连烨青咬咬牙,握紧的拳头随即又松开了,他抬了下眉,勾唇一笑,向前走近初墨,俊帅的脸庞露出几分张扬,“你这样,她知道吗?”嘴角继而露出邪魅一笑。
再镇定自若,但这个她还是拨动了他的神经,初墨眉头微蹙,转脸间正遇上他如炬的目光,赫连烨青的那一眼几乎要把人看穿,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赫连烨泽身后也跟了一干士兵,紧接着就把村里染病的人往一处聚集,他瞧了眼初墨之后一口一个老三,把他俩隔离开。
初墨会意后已经退下,赫连烨泽要做的事没有人敢拦,之后他煞有介事的说道:“老三,你别是被人诓骗了都不知道。”赫连烨青冷脸看着他,他表现出担忧惊讶的表情,继续说着,“这里面的人是从南梁过来的,如今南梁太子扑朔迷离,如今父亲得到消息说是有伙南梁余孽流窜到这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的话不容置喙,双手叉腰从他身边擦过,眼神阴冷的扫了他一眼,顺带旁边的慕容寒夜。
赫连烨泽把一切都推的干干净净,顺理成章的将这背后主使推向了赫连赟,自己抽身事外事不关己的做了旁观者,事到如今都是心知肚明,赫连烨青压制着心头怒火,沉着声音问他想要如何?
身后猝不及防燃烧的大火夹杂着慕容寒夜惊恐万状极尽失控的愤怒,赫连烨青转身时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他喊着住手,却在滔天的火舌面前渺小如粟,火光照亮了赫连烨泽冷酷无情的半边脸。
他凝眉不语,只觉得心口压了一块巨石,闷的喘不过气,这不是第一次见识赫连烨泽的手段,残忍毒辣与外界的传言一样,与赫连赟比起来他更是凶残,直到疾风低声提醒他,初墨才收了心思,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掌柜的见萧珞来了,殷勤的吩咐了人倒茶,然后一脸的堆笑着问好,萧珞对他的热情相迎并没有好感,木樨说了来意,掌柜只是迎合着,却没有要给她看账簿的意思。
“既然公子把金瑞斋交给了我,这账目我看不看得?”萧珞单手叩击着桌面,眼睛直视着掌柜。
掌柜抬起胳膊擦了擦汗,略显紧张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不照办,说这是三少的意思,他也是听人差遣。
木樨白了他一眼,按照萧珞的心思直接进了柜台把账本翻了出来,掌柜见状赶紧说不可,不可,萧珞瞪了他一眼,不顾阻拦翻了几页,近一月都只是货品流出而且都是赫连烨青,她嘟囔了一句,搞什么鬼!掌柜面色惨白,以为是责怪他,赶紧解释说,“是柳染姑娘拿了三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