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叩击着桌面,眼里的杀气慢慢退去,刚才还在叫嚣的人现在也成了一堆死肉,屋子里空荡荡的,他说话的声音被放大了一倍更加清楚。
“你只说对了一半,死人怎么可以那么多话。”他此刻的样子跟刽子手没有区别,就像是执行了极为常见的一件事,杀人就是他的本职工作,根本不会引起情绪的变化。
门被突然从外面打开,里面的人显得措手不及。
“公,公主。”冷杉咋舌。
他闻声转过身,看到她的一瞬间嗓子像被卡住了,说不出一个字。
“我有话问你。”萧珞隐忍着情绪,她要有多么大的勇气来面对他,刚才丁柠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他授意冷杉杀人的决定也是利落干脆,还有最后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心里很痛,像是被全世界给背叛了一样。
“珞儿,我......”他喉结涌动,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
“我们从认识初珞一开始就是一场局?丁柠落第的事,把初珞卖进雅春楼的事,我那么相信你让你来安排初珞的住处,我还想怎么就又被他找到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好计谋,甚至到现在我都怀疑初正则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她到现在还有一丝侥幸希望他说不是,但丁柠的尸体还躺在一边,他刚在字字珠玑的话犹如在耳。
“公主,将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冷杉看不过去了,想替他打抱不平。直接被萧珞给打断了。
“我和他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了。”她从来没有过的生气,现在全都撒在冷杉身上。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初墨看她强忍着眼睛里打转的泪珠,他声音温润成熟,说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丁柠惹上堵瘾,也就是那个时候跟他联系上的,还有初正则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他一五一十的都承认了,她多希望这个时候他哪怕是说谎也不至于面对事实时,这么不知所措。
“之前的一些事是不是你也参与了?”她像审判者一样,把宁国遇刺,宝图被盗,云溪涧遇险,发生过的她所怀疑的种种都问了一遍。
他像是犯错的孩子,默不作声看着她,没有否认。
“对不起,是我把你推上这条路的,初墨,你害怕你会变成一个可怕的人。”突然间油然而生的罪恶感裹挟了她,没有埋怨,没有气恼,这所有的一切,如果不是她当初执意复国,或许初墨会活的轻松些,现在的他冷漠深沉已经不是当初的白衣少年了,看到这样的他心里一阵苦涩。
“只要你过的好,我愿意付出一切。珞儿,你是我唯一在乎的人。”他含情脉脉,眼睛里流动着秋波,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是最本真的。
没有什么是一尘不变的,但初墨对她的情谊却是自始至终唯她一个。她没有资格去指责他做的事评判对错,每个人都是局中人,而老天才是操纵命运的舵手,所有人都逃脱不出yù_wàng的樊笼,如今的她却又被yù_wàng的桎梏所累。现在她更能理解诱人的权力背后的残忍,多是无奈的必选之路。
赫连烨宸已经居庙堂高位,但是按照楚魏的习俗必须泰山封禅才能够被上天认可,只有举行大典天下众人才会真正朝贡。
虽然赫连烨宸承诺不对楚魏皇室下杀手,皇帝也被永远囚禁在外,至于还有谋反之心的楚镇也被关押大牢,统治了一个甲子的楚皇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之前初正则亡故一事,赫连烨青一直绝对心中有亏欠,外面关于丞相逼死初正则的传言他也知道,只是时间流逝,现在赫连氏坐拥天下,即使有人议论也都是私底下说些闲话。不过他肯定萧珞一定也听到了,那日就是初正则传信要她回府的,一定是知道了很悲催的事才会得了病,现在他们相处得小心翼翼,像是回到了最初时刻。
她没说原因,他也默契的选择不问。现在他也待在外面,隔着一扇铁门,里面是楚镇还有她。
她那天清楚的听到丁柠说,害死初珞的凶手是楚镇,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有幕后主使。他一定知道初珞是她的人,也清楚赫连烨泽是她的后台,如此危险都能让他以身试探,她猜测一定有人给他撑腰。
“我竟没想到,你会是赫连烨青的人,只可惜堂堂柱国府的千金,在他眼里还比不过一个柳染。”依旧是那张面目可憎的嘴脸,死到临头却没有半点恐惧,好像咸鱼还能翻身,他还能重见天日。
“你不想死,当然没人愿意死。我有一件事只要你如实说了,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你不相信?”她直接忽略他落井下石,满不在乎的嘲讽,一个将死之人,他不配跟她计较。
“那我要看看是什么事,值不值得我冒险。”他讪讪道,讨价还价。
“疏彤是你害死的,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骗不过我,不过她一个说唱曲的小姑娘,不值得你冒险犯到我头上,说罢,谁给你出的主意,可要想清楚了,你如实说了还可以换的一命。要不然你觉得皇帝会留下前朝余孽?还是说你身后的人有能力左右皇帝的决定。”她说明了利害关系,怎么选择就看他了。
这话绝对有效果,他明显迟疑了但还是不死心的不愿意说,僵持不下,她已经进来够久了,往外面看了眼在踱步的赫连烨青,她狡黠一笑,缓缓向楚镇走了过去,他被铁链束缚着,可以活动的范围有限,见她突然靠近,立即警觉道。
“你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