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苗倾城看来,以老翁的身份地位,若他真有什么难解之事,自己还真不一定帮得上忙,不过总要表示一下,否则面子上过不去。
巫媛媛虽气恼老翁之前的玩笑,但此时也疑惑道:“乐爷爷,以你的本领,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你如此生气?”
老翁只是摇头,搓着脸,一副多说无益的样子:“跟你们说了也不懂,老夫的痛苦又岂是你们能了解的,不说也罢。”
倒了一碗酒,咕咕下肚,又仰天哈哈大笑,满脸的郁闷之色。卓沐风都怀疑这老东西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呆了呆。对方的气场震慑下,愣是没人敢多说话。
还是苗倾城耐心道:“乐老哥哥,你与外子乃忘年之交,更是数次救过外子的性命,巫家上下对你感激不尽。如今你有苦恼,小妹却无法帮你,若此事被外子知道,只怕会责骂小妹。”
老翁意兴阑珊道:“是老夫不想说,不关你的事,巫小子不会那么不通道理。”
这是铁了心不想说了,如此一来,苗倾城也没了办法,总不能硬逼对方吧,只好住口不言。
谁知老翁突然仰天大叫:“为什么,老夫好恨啊……”
声震云霄,洪亮的音波骤然炸得众人头脑轰隆,连耳膜都差点碎掉。
修为低如海思思,海腾,乃至于卓沐风,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笔挺地倒了下去,若非三人身边的人眼疾手快,非掉入江中不可。
惊呼声此起彼伏,又俱都掩盖在老翁的怒吼声中,而后逐次消散,形成回音阵阵。竹排上有些乱,卓沐风却无力感知,只觉得脑子要炸开一般,眼前天旋地转。
过了足足片刻,他才摇晃着脑袋,龇了龇牙,艰难从黄衣汉子身上挣脱,脑袋有些胀痛,耳朵嗡嗡地仍在回响个不停,听觉都仿佛受到了影响。
再看其他人,除了苗倾城,飘柔夫人和黄衣汉子等少数几人外,也全都是面带惊惧之色,显然被刚才的一幕吓坏了。
卓沐风揉了揉脑门和耳朵,心中生出浓浓的后怕,这要是被人震成傻子和聋子岂不是冤枉?
他恶狠狠地看向始作俑者,却见老翁双手抱头,趴在案桌上,在那里痛苦地嘀咕着什么,对自己干的好事尤自未觉。
这老东西绝对是个神经病!
但对方的武功也吓住了卓沐风,看对方刚才的样子,绝不是故意的,明明只是含怒吼了一嗓子,居然差点重伤自己。
这老东西的实力得强到什么地步,听苗倾城刚才的话,还救过老巫好几次,可卓沐风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这究竟是哪一号人物啊。
海腾和海思思兄妹俩也是心有余悸。
海腾不忘看向巫媛媛,见她没事,顿时露出松口气的表情,让注意到这一切的卓沐风极为无语。
飘柔夫人则给了苗倾城一个眼神,有点想带儿女走了,实在是怕了,刚才要不是运气好,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一对宝贝差点成了聋子,让她怎么跟死去的丈夫交代!
苗倾城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向来知道老翁有多不靠谱,生怕连累姐妹,正打算开口,就见老翁抬起了头。
他一脸痛苦,忽然传音道:“这几年,老夫带着绿儿和红儿行走天下,浪迹山水,欲要弹出一首契合心境之曲,借此升华境界,更上一层楼,奈何迟迟不得。
老夫明明抓住了那种感觉,只差一层窗户纸,但就是无法突破,无法触及到后面的东西。
苗丫头,你无法想象那种感觉,明明离得很近,但伸出手却又发现很远,这种感觉快把老哥哥逼疯了,再这样下去,老哥哥非走火入魔不可!”
苗倾城这才发现,老翁向来矍铄的眼眸中竟带着丝丝疲倦之色,心中大惊。
须知以老翁的功力,纵然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是,对方产生了心魔,心魔导致他精神疲惫。
老翁本就是琴艺高手,武功亦与琴有关,若此事迟迟不解决,恐真会影响老翁的修为实力!
反之,一旦对方越过此关,则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老翁乃是巫冠廷的忘年交,他手中的势力,更是与三江盟互有默契,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苗倾城都想助他一臂之力。
奈何苗倾城虽通琴艺,却远不及老翁,对方都难解的事情,她又如何解得开,心中一阵焦急不已,同样传音问道:“老哥哥不妨去找几位老友解解惑。”
她可是知道,老翁的朋友皆是江湖中真正的顶级人物,甚至有几人还出自圣地,以那些人的见识,或许能想到办法。
老翁苦笑道:“老哥哥早就想到了,早就去拜访过那些人,虽有一些心得,但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层,就差那么一点啊!”
苗倾城柔声劝道:“不妨先停一停,稳固心境。”
老翁摇头:“心魔已起,根本无从遏制,不进则退!苗丫头,老哥哥有预感,若是这几日再不突破,功力必定大跌!届时等消息传出,那些仇家们,嘿嘿嘿……”
苗倾城显然想不到情况糟糕到这种地步,俏脸一阵变色,想了想,回道:“老哥哥随我回三江盟吧。”
老翁无奈叹息:“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该来的总会来,怪只怪我太过贪心不足,欲要强行冲破境界,落得个鸡飞蛋打。此事你需讲给巫小子听,让他吸取教训,别步了我的后尘。”
话说完,老翁又开始给自己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