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陈希渊不在的这些天,药房里也是人心惶惶,大家都吃不好睡不好,就连配药的时候都魂不守舍的,一来怕雇佣金飞了,二来也怕摄政王牵扯到整个药房,还好他们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们放心,我陈希渊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陈希渊站在柜台前大声的招呼道,“只要你们踏实肯干的工作,雇佣金我不但会给,还会加倍加倍的给!只有一点要谨记,配药的事情绝对不容许一丝半点的马虎,这关系到的是百姓的性命!你们明白吗?”
一番斗志昂扬的言辞完毕后,众人皆用仰慕的目光看向陈希渊,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伙计们一天前还在担心她会不会被摄政王给砍了,如今见她安然无虞的归来,便以为摄政王成了她乃至整个药房的靠山,因此更加死心塌地。
陈希渊招呼着伙计们继续干活,自己也在旁督促查看,时不时指点教导,有时候还能和一些精明的伙计讨论药理常识,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倒也其乐融融。
而宫府内,宫穆沉独自庖黄紫竹林内的小石桌旁练剑,直到太阳落山时,方才想起陈希渊尚未归来,一时间又阴沉了脸。
“李泽,”他喊道,一个黑影立刻出现在他的身后,如同鬼魅一般,“陈希渊还没回来?”
李泽的声音冰冷而机械,“是的,”不等宫穆沉问话,他便自主答道,“派去的侍卫每个一个时辰便会回来报陈姑娘的动态,她现下正在药房内与众伙计们配药,呆了快半日了。”
“呯——”
一声剧烈的声响,唬得李泽浑身一颤,再抬眸时,看到宫穆沉面前那张小石桌的茶盘上,所有茶具全部碎裂成几半,茶水四溅。他赶紧再次低下了眼眸,知道自家主子又心情不快了。
他心中暗暗祈祷,可千万别牵连到自己啊。
一个药房,比他偌大的宫府有趣?宫穆沉实在搞不懂陈希渊的想法,他看了看时辰,快到饭点了,那家伙估计一忙起来又顾不上吃晚膳。
“李泽,备马,去药房。”他命令道。
宫穆沉抵达药房的时候,正逢药房关门,陈希渊从内院走出来,迎面撞上宫府的车马。
她愣了一下,明白这车马定是来接她回去的,原本畅快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宫穆沉没有下马,而是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掀开帘子扶着陈希渊上了后面的马车。
然而陈希渊很快发现,这并不是回宫府的路。
“宫穆沉,我们要去哪里?”她掀开车帘问道。她看出宫穆沉脸色不好,但总不会因为这样就一气之下要把她给卖掉吧。
宫穆沉并没有回答她,她只得闭上嘴巴,等车马停下时,却是在一家酒楼前。
这家酒楼非常华丽,是皇城内皇室贵胄常聚之所,陈希渊早有耳闻但却从来没有来过。一是因为她身份不够,来此无人邀请很难涉足,二来是她省钱,不大愿意花钱打点这里的掌柜。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去,酒楼老板亲自迎接,为他们安排了上好的厢房。厢房是三闭一开的模式,坐在中央,刚好可以看到中央戏楼上浓妆艳抹的戏子正开嗓唱着,好像是《牡丹亭》一类的杂文,声音曲折婉转十分好听。
“哇,所以你是带我来这里吃饭的?”陈希渊非常的惊讶,但她首先是个生意人,从来不会用眼睛来看事情。
“该不会又有什么条件吧?”她试探性的问道。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宫穆沉也太反常了,先是同意她出府游玩,接着又带她来这么豪华的大饭店里吃饭,肯定有所图谋。如果她什么都没问就只顾着吃,说不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谁知宫穆沉冷眸一凛,嘴角一抽道:“不吃就滚。”再看李泽,眉头早就皱成一团干菜了,陈希渊吓得赶紧一屁股坐在宫穆沉的身侧,拿起碗筷就直扒入嘴里。
酒楼老板应该是事先得到通报说摄政王会来此,因此不敢让他多等,饭菜早就备下的。宫穆沉看着陈希渊吃得狼吞虎咽,忽然又觉得甚是可爱,脸上的神情缓和许多。
但他还是冷嘲热讽道:“你是猪吗?好像几天没吃饭似的?”
“确实是好些天没吃了啊。”陈希渊认真的说道。宫穆沉一时语塞,懒得搭理她,便自顾自的饮酒看戏起来。
其实陈希渊是不喜欢看戏的,那些人咿咿呀呀的唱的跟催眠曲一般,她听不懂内容,也欣赏不来曲调。原本以为看戏应该是文人喜欢的事,没想到宫穆沉也听得津津有味。
正当她感慨时,突然瞥见斜对面不远处的厢房里来了一个人,身影颇为熟悉,但隔着一个纱幔看不大清楚。陈希渊使劲瞪大眼睛,越看越觉得那人必然是自己所熟识的。
这时,李泽却上前来,在宫穆沉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四王爷也来了。”
听到“四王爷”这三个字的时候,陈希渊突然顿悟了——那斜对面厢房里的人可不就是濮阳皓琨嘛!她一激动,差点没拿稳碗筷,整个人都灵光起来。
其实她只是过于惊讶而已,毕竟在这种陌生的地方遇到熟悉的人可不是常有的事情。然而这一系列反应到了宫穆沉眼里,自然又是另一番意思。
“这么想去跟人家一块儿吃饭?”宫穆沉压低声音问道。
陈希渊正要反驳,谁知李泽又上前回道:“四王爷前来拜见摄政王。”宫穆沉的脸色愈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