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地区自六月初开始连降大雨,进入七月后已经在多地形成了内涝。
各地衙门虽然组织了大量百姓进行抗洪,但是效果甚微,河南布政使司的加急公文一道接一道地被传到内阁。
终于,到了七月二十八,河南境内的两条重要河流黄河和汝河相继决堤,开封府的郑州、阳武、中牟、祥符、兰阳、荥泽、陈留、封丘、鄢陵、原武九县,南阳府之汝州,河南府之嵩县,俱漂流庐舍,淹没庄稼。
不仅河南,与河南相邻的湖广部分地区也受到了影响,随着大雨的来临,临近河南的汉江江水大涨,使得沿线的襄阳、谷城、均州、郧县沿江居民,半数被淹。
得知河南和湖广的水患后,宣德帝下令户部调集钱粮对河南、湖广两地的灾区进行赈济。
为了使得赈灾的粮款能发放到灾民的手中,宣德帝谕令都察院派遣御史前赴河南、湖广监督赈灾物资的发放。
与此同时,朝廷颁布了两条重要法令,贵州土人断罪例和宗室品级冠服仪式被正式制定。
根据贵州土人断罪例,凡贵族土人犯罪者:杂犯死罪就彼役作终身,徒流迁徒者以年限役作,应笞者役五月,应杖者役十月。单日释放。
早宗室品级冠服仪式中,规定了宗室将军、中尉、郡主、县主、郡君、县君、乡君仪宾品级冠服仪式:
镇国将军禄千石,从一品;辅国将军八百石,从二品;奉国将军六百石,从三品;镇国中尉四百石,从四品;辅国中尉三百石,从五品;奉国中尉二百石,从六品。
其妻各依品受封,仪宾减一等。郡主仪宾从二品,县主仪宾从三品,郡君仪宾从四品,县君仪宾从五品,乡君仪宾从六品。
郡王纳妃袭爵,遣使册命。其将军、县主以下婚,但颁诰命冠服。其余仪伏奁具,皆本邸自备。
由此可见,宣德帝对土人贵族采取了宽容的政策,同时也对宗亲进行了安抚,给与了他们优厚的待遇。
李云天没有时间去关注河南、湖广的水患和朝廷新颁布的那两条法令,一门心思地处理讲武堂的各项事务中。
现在汉王雄踞乐安,对京城虎视眈眈,而交趾的战局又变幻莫测,吉凶难料,对李云天来说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尽快使得讲武堂里的这些学员能够完成从普通人到军人的蜕变,以组建未来新军的框架。
不过,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使得李云天不得不从纷繁的讲武堂事务中抽身而出,将目光重新投回到了大明的政局中。
八月初一日,临晨时分,京城近郊突然发生了一场地震,导致数百所房屋损毁,千余人死伤。
虽然这场地震对京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一场虚惊而已,可李云天心里却有一个不祥的预感,每当天降异象,例如地震、陨石等等,总会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利用,汉王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
自从被永乐帝发配到了乐安后,汉王就已经开始与手下心腹谋划造反之事,不仅私自在乐安城中制造兵器、火器,囤积钱粮物资,而且还将州民丁壮登记注册,编为行伍。
为了获得兵力,连乐安州境内各个地方衙门的监狱的囚犯、附近州县的地痞无赖等人员都被汉王编入了军队,勤加操练。
时至今日,单单就山东境内而言,汉王除了与山东都司都指挥靳荣私交甚密外,还笼络、收买了山东境内诸多地方衙门和卫所,手头掌握的兵力已经近十万。
至于山东周边的各个州府,暗地里与汉王往来的地方官员和卫所军官也不在少数,这些人或许不敢明目张胆地支持和追随汉王,但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八月初七的晚上,李云天被宣德帝紧急召进了皇宫。
在乾清宫,李云天见到了内官监秉笔太监杨瑛,根据杨瑛的奏报,汉王已经在乐安造反,其手下的军队在乐安四处劫掠粮草和马匹。
杨瑛之所以知道汉王造反,是因为汉王七月底向宣德帝上书索要马匹和骆驼。
因此,宣德帝准备了40只骆驼和120匹马让杨瑛前去乐安送给汉王,并且还赏赐给了他一套华美的冠服。
临近乐安州地界,杨瑛遇上了大量从乐安逃出的军民,惊讶地获悉了汉王部下大肆劫掠的事情,这摆明了是要造反,吓得他连忙飞骑而回,向宣德帝禀告。
“李御史,如今汉王已反,你可有何破敌良策?”等杨瑛退下后,宣德帝皱着眉头问向了李云天。
虽然宣德帝对汉王造反早有心理准备,也早就在布置应对之策,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的还是感到惴惴不安,心慌意乱。
“陛下,依臣看来,汉王若反,必会派人前来京城,联系关系密切者为内应。”李云天闻言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道,“京城中与汉王私交甚密者,以英国公和威国公为首,陛下要多留意此二人的言行。”
“朕也在担心此事,已经谕令锦衣卫暗中进行监视。”宣德帝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英国公张辅和威国公鲁仲乾在军中影响力甚巨,倘若两人支持汉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太师在宫外求见。”就在这时,金英忽然推门进入,冲着宣德帝躬身禀告。
“太师?”宣德帝闻言微微一怔,太师指的就是英国公张辅,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不知张辅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恭喜陛下,看来英国公并不想与汉王为伍。”李云天的眉头皱了皱后眼前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