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黑牛镇鸦雀无声,一派沉寂,空气中充满了沉闷和压抑的气息。
骁武军的士兵吃过晚饭后就握着武器聚集在镇南,默默等待着叛军的到来,与先前不同的是,弓弩手和弓弩手出现在了队伍里。
原本这些弓箭手和弓弩手被李云天留在了身旁,并没有先前参加战事,他们是李云天的杀手锏,目的就是为了最后与叛军的决战。
毫无疑问,这些弓箭手和弓弩手的远程攻击将使得毫无防备的叛军在进攻的时候被大量杀伤。
经历了这两天的战事后,骁武军的士兵们已经度过了最初的紧张和惊恐时期,心境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们在战场上遇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几乎每个人都有关系不错的朋友或者同乡战死,深刻体验到了战争的残酷。
面对眼前的这场战争,骁武军的士兵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李云天已经决意与黑虎镇共存亡,如果作为主帅的李云天战死而他们逃了,这就是杀头的罪名,被抓住后可是要砍了脑袋。
反正迟早都是一死,不如在黑虎镇与叛军拼命,况且李云天对士兵们真的很好,骁武军的人都愿意跟着他干。
另外,这也是那些军户出身的士兵让家人脱离军户唯一的一个机会,谁也不想就这么白白放弃了这个殊为难得的机遇。
王家大宅。
顶盔贯甲的李云天召集了李大牛和王简等将领在会客大厅商议军情,汉王现在急于北上京城,李云天料定汉王晚上一定会再度发动突袭,因此给各位将领布置任务。
为了更好地防御叛军的进攻,李云天将黑虎镇的防区划分为三大块,其中:
李大牛率领七千五百人防守镇南的东侧区域,王简率领七千五百人防守镇南西侧区域,双方的防区以贯穿黑牛镇南北的大道为分界线。
李云天率领剩下的三千人在镇北压阵,一旦李大牛和王简的防区顶不住,他就让手下的部队前去支援。
虽然还未与叛军开战,但对李云天来说有一个好消息,今晚月朗星稀,视线开阔,将给袭击的叛军带来不少麻烦。
“诸位,忠君报国的时候到了,如果大家还有命等到平叛成功,那么本官在京城摆酒,请大家去四方馆戏院听戏。”布置完任务,李云天冲着李大牛和王简等人伸出了右拳,郑重其事地说道。
“忠君报国,血战到底!”李大牛和王简等人随即也伸出右拳,与李云天的全面顶在一起,异口同声地高声喝道。
随后,李大牛和王简一行人向李云天一拱手,快步走出大厅,很快就消失在了院门处。
李云天凝神望着众人的背影,心情显得无比复杂,也不知道今晚过后有多少人要永远地长眠于此。
戌时三刻,黑牛镇镇南五里处的叛军营地热闹了起来,叛军排着队列走出了营地,向黑牛镇方向前进。
一个山头上,汉王神情严肃地望着排成一条长龙行进着的叛军队伍,对他来说此次进攻黑牛镇已经没有退路。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韦达的进攻已经失败,倘若这次还不能将黑牛镇攻克,那么他只有铩羽而归返回山东。
“王爷,我等即使一死也要拿下黑牛镇,给大军扫清障碍。”韦达和王斌立在汉王身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走到汉王面前一拱手,高声说道。
“两位将军,拜托了!”汉王的嘴角蠕动了一下,沉声嘱咐道,今晚之战将决定他还有大明的命运。
韦达和王斌知道身肩重担,因此冲着汉王一躬身,随后快步来到山脚下,翻身上马,领着各自亲兵向队伍追去。
汉王立在山头,久久凝视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心情忐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此次进攻黑牛镇,韦达和王斌已经带去了汉王麾下超过三分之二的兵力,现在汉王身边就剩下九千余人,要是两人还拿不下黑牛镇,那么汉王可就像李云天先前说的那样,十有八九真的要在黑牛镇折戟沉沙,含恨而返。
原因很简单,明天就是叛军被阻在黑牛镇的第三天,从路程上来算的话,明军的援军最迟第四天就能赶到,汉王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在黑牛镇耗了,否则即使消灭了李云天他们也会被明军的援军给追上。
宁静的夜色下,叛军的队伍静静地行走在通往黑虎镇的官道上。
距离黑虎镇两里地的时候,队伍从中间分开,犹如两条长蛇般一左一右地向游向了镇里。
“王兄,保重!”韦达和王斌原本并排而行,到了分兵处后两人一拉马的缰绳停了下来,韦达冲着王斌一拱手,沉声说道。
“韦兄,看我们俩谁先擒住李御史!”王斌闻言微微一笑,也向韦达一拱手,故作轻松地回答。
韦达笑了笑,笑容显得有些勉强,经历了先前的那一战后他知道要想擒住李云天绝非易事。
叛军这种大规模的调动自然无法瞒过骁武军的斥候,李云天很快就知道叛军的进攻即将来临,于是立在院子里面无表情地望着镇南方向。
王斌和韦达所指挥的叛军在距离镇子一里地的地方停下,整军列阵,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使得士兵们手中兵器上泛着幽冷的寒芒。
与此同时,埋伏在镇子里的骁武军要在李大牛和王简的指挥下列好了阵势,弓箭手和弓弩手在队列最前方摆出了攻击的阵形。
此次出征,李云天一共带了三千五百名弓箭手和五百名弓弩手,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