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千古恨!”李云天一开口,王通立刻认出这名嘴角有着胡子的护卫是他,明白李云天用了替身,苦笑一声后向李云天一躬身,“罪官知罪,请总兵大人治罪。”
“成山伯,你是战功赫赫的靖难功勋,怎会犯如此错误?”李云天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
“罪官辩无可辩,甘愿受惩。”王通闻言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神情黯然地说道。
柳升战败后,王通本以为宣德帝会答应黎利的奏表,封陈暠为安南王,了结交趾的战事。
王通之所以会这样想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奉命率军来交趾平叛的时候参与了宣德帝举行的御前会议,知道户部所执掌的国库底细,清楚柳升这次平叛已经掏空了户部的家底,宣德帝已经无力在短时间内派兵来交趾平叛,除非对百姓加赋。
作为京城勋贵的一员,王通自然清楚宣德帝和洪熙帝一样,都采用了休养生息的国策,贸然加赋的话无疑是否定了宣德帝先前的施政纲领,这可绝对不是宣德帝愿意看见的。
况且,交趾这片蛮荒之地与两京十三省不同,是后来加入大明版图的领土,与王通一样,朝中的很多文武官员并没有重视它,而是视其为鸡肋,在生死关头王通自然也就将其弃之了。
王通在赌,他赌宣德帝会恩准黎利的奏表,故而提早撤离了交州城,结果酿成了弥天大祸。
其实,由于交州府与三江府之间的通路已经被叛军截断,王通是在进入三江府后才知道宣德帝已经下诏让李云天率领骁武军前来交趾平叛的事情,其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北归的军民自然不能再走,故而在三江城等待李云天来收拾残局。
王通以为李云天还有两三个月才能抵达交趾,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来得如此之快,看样子并没有与平叛大军一同行进。
这样也好,他也能早点从此事中解脱,对于交趾目前的糟糕局势他早已经无能为力,否则也不会铤而走险从交州城撤军。
李云天并没有责怪王通什么,也没有追问王通为何要擅自撤离交趾,只是简单地询问了王通一些事情后就让狱卒将其带了回去,并让狱卒将王通的手铐脚镣取下,第二天将其押往京城交给宣德帝定罪。
虽说王通犯下大错,但他毕竟是大明的勋贵,在宣德帝没有判其有罪前岂能给王通带上刑具?
离开大牢后,李云天去了三江府府衙。
交趾三司的主官、王通所率平叛大军的将领以及三江府知府、三江卫指挥使等人已经在府衙后院的会客大厅等候他的大驾,交趾镇守中官马骐也在现场就座,而且坐在左侧上首位的座位。
“参见总兵大人。”见那名假定南将军进门后,屋子里的人纷纷起身,躬身向其行礼。
“免礼!”假定南将军冲着现场的人向上虚空抬了一下手,大步走到大厅正前方的主座,落座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本官有要事商议,闲杂人等退下,没有本官的召见不得靠近。”
伴随着假定南将军的这个命令,屋子里的侍女和各位官员的随从纷纷离开,两名骁武军的护卫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使得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
现场的官员以为那名假定南将军要对大家训话,纷纷神情紧张地望向了他,心中忐忑不安。
此次撤离交州城事关重大,岂非王通能独自扛下的?当时在交州城的官员都会或多或少受到牵连。
出乎众人的意料的是,房门关上后,端坐在上首位的定南将军忽然起身,向立在其后方的一名嘴角留着胡子的年轻护卫一躬身后退向了一旁,那名年轻护卫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座位上。
“本官与诸位大人是第一次见面,说实话,本官本以为咱们应该在交州城里会面,岂料会是在这里!”李云天扫视了一眼现场神色疑惑的众人,语气冷峻地说道。
听到李云天提起交州城,除了三江府知府和三江卫指挥使外,其余的官员身子禁不住绷了起来,心中纷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俗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作为宣德帝亲自任命的定南将军,手握交趾军政大权的李云天来到交趾后肯定要先立威,以震慑交趾的文武官员。
如今可好,还没等李云天找立威的借口,交州城的官员们就随着王通私自撤离了交趾省府,这等于是敲锣打鼓地将把柄送到了李云天面前,李云天只要愿意的话能轻易地将他们搓圆捏扁。
在众人看来,交州城的丢失绝对会引发京城朝野的震动,这件事情肯定需要有人来负责,李云天绝对不愿意背这个黑锅的,而且他也背不上这个黑锅,那么在场的这些官员无疑就要倒霉了,追究起责任来一个都跑不了。
“虽然交州城被叛军占领,本官相信只要诸位同心同德,齐心协力,那么终究会将其夺回来。”
李云天见在座诸位官员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有些人的额头上甚至渗出了汗珠,知道他们现在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于是语峰一转,宏声说道:
“如今交趾叛军势大,我军处于劣势,要想赢得交趾这场仗必须目光长远,不应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在本官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定阵脚,将叛军阻挡在我军所控制的地区外。”
“事已至此,本官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希望诸位各司其职,随本官一起打赢交趾的这场仗,目前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