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无力戳着碗里的米饭,顾清时而抬眼瞟他们一眼,还好只是靠的稍微近一点,没有其他亲密动作,不然她真得逃离这。
“诶,妹妹刚才是不是说有事找我?”顾宁突然来了一句,询问的神情很天真。
突然被点名,顾清瞪大眼睛呆了几秒,转了转眼珠才想起她找顾宁帮忙的事,不过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口,毕竟连城在这。
“还是用过午膳再说吧。”顾清有些忌惮连城,眼睛瞟向他,见他只专心吃自己的饭,两耳不闻其他。
“有时候事情不能当着皇上说的呀?再说了,有绝顶聪明的皇上在这,也能想出个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顾清默默念了一句,二姐啊二姐,事事都是皇上,三句也不离皇上,你可真是中毒太深!
顾宁都这样劝说了,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顾清一咬牙,将柳飘飘一事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
说完后,桌上一静。
没有人吭声,连城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一直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宁察觉到他的不悦,为了打破紧张的气氛,连忙一笑张罗着顾清乖乖吃饭,“你这丫头,又不是自己的事,那么操心干嘛?快快吃饭,都凉了。”
顾清没有意识到暗涌,从顾宁短短一句话里可以听出来,她并不赞同自己这么做,饭菜在她口中已味同爵蜡,毫无口感而言。
她不死心问道:“二姐,飘飘是你的表妹,论这层关系,你也应该帮她的呀。”
谁知这话一出口,顾宁脸色一变,使劲给她使眼色,让她住嘴。
连城突然抬起头来,把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让顾清愣住,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无措的望向顾宁,寻求救助。
“关系?若世间所有事情都能让关系二字来解决的话?那朕当年又为何要带兵造反呢?”
如刺般锋利的言语直直向她扎来,连城过于的严肃,让在场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还有他说的话,让人生畏。
天下谁人不知他无亲无故孤儿一个?从他嘴里出来的这句话,带兵造反的字眼寻常的不能再寻常,没有掩饰,没有遮盖,**裸的送到了众人耳边。
顾清暗叫不好,强忍住心里的紧张,她怎么忘了坐在他对面的一位掌控天下的帝王?身为帝王,尤其是他如此脾性的帝王,是最最讨厌身边人谈关系这两个字。
原是她太心急说错了话。
顾宁喉咙不自觉咽了咽,笑容僵在脸上,轻轻拍了拍连城的背部,打圆场道:“皇上息怒,我这妹妹年岁还小,未经俗事,说话有些糊涂。还望皇上,不要往心里去。”
“哦是吗?我怎么看她,无比机灵,心思缜密呢?”连城的眼睛变得阴鹜,眼神尤其专注似乎要将她看个透明。
见说服连城没有用,顾宁又轻声责备顾清道:“清儿,还不快给皇上道歉?”
被连城的眼神震慑住,顾清根本没有心思想其他,就连基本都礼数都忘了,经顾宁一提醒,方才丢掉碗筷,掀开裙子跪拜在地,恭声说道:“民女失言,有为大体,还望皇上赐罪。”
连城根本不想听这些话,饭菜再吃下去也没有用,他起身,话也不说,一甩衣袖就大步离开。
留下顾清瘫坐在地上,一阵后怕。
顾宁轻叹一声,将顾清拉起来安置在座位上,点着她的脑袋责怪道:“你呀你呀,也不长点心眼,既然皇上在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心里应该要有数。你看,皇上生气了吧,还好没有发作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顾清哪里知道这些?她又没有去礼仪司学习过,又无人教她要如何慎言,只是话出口后看到他们的脸色才知道点了炮火。
“二姐,我真不知道……”
“好了,别说了。”顾宁不去计较,顾清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什么呢?
想了想,又问道:“你到底为何要这般尽心帮助飘飘?”
顾清张张嘴,想把顾默所作的交代说出来,可明明之前答应过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就随便安了一个幌子说:“自二姐走后,我一人在府上甚是无聊。恰好有一日去街上买胭脂与飘飘结识,熟聊之后才知晓原是自家姐妹,就交了友情,算是我的朋友,二姐,你说说,朋友有难,我难道能袖手旁观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你太鲁莽。你进宫来找我,我又能有什么好法子?你也看见了,皇上如此生气,恐怕飘飘这件事情,我得避嫌。”
顾宁说的没错,顾清一时也没了主意。
“前日,母亲托人带给我的信中也说到此事,每个人都有自己命运与人生,苍天铁了心要这样安排,我们人为的力量并不能改变什么。”
顾宁又道,苦口婆心劝告自己的傻妹妹放手,不要参合大人的事情。
看到顾宁如此态度,顾清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在皇上面前坏了形象,又忽然觉得二姐变得好陌生,她不再像是以前那个只会单纯思考问题的二姐了。
顾清点点头,没有正面回应是否要放任不管。
两姐妹又谈了谈心,说了许多趣事,一直到天色渐暗,顾清向顾宁道别,准备出宫回府。
顾宁没有阻拦,等顾清前脚一走,她连忙唤道贴身丫鬟月牙准备莲子粥,她要去御书房看看连城,免得他再介怀顾清的胡话而对自己冷淡。
从宁心宫出来,宫里已经点亮了所有灯笼,一盏盏灯光就像温暖明艳的火把,照耀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