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的确是战五渣体质,可不代表,她一定会被人伤害到。
弱鸡也有弱鸡的刚强,只是一般人不会明白。
她静静地跟沈琰对视着,忽然微笑道:“你的幻觉,我已经破解了,可是我的才刚开始,现在该轮到你了。”
周围的空气再次扭曲起来,那狭窄阴暗的小房间不见了,墙壁上泛黄而开始剥落的墙纸不见了,他们突然来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温馨得多的地方。
正是聂棠之前在赵院长带领下参观过的红星福利院。
沈琰很吃惊地发现,他正坐在那一片快要秃了的草地上,不远处有几个男孩子在踢球,他们的年纪都比他大几岁,也不像他那样身高偏矮,身材偏瘦。
因为他这个像女孩子一样秀气的长相,还有这矮冬瓜一样的身高,他一直都是被福利院的男孩子们排斥的。
再加上他性格还有些阴晴不定,就算是女孩子也不喜欢他。
他诧异地左看右看,不知道聂棠去了哪里。
不合群的孩子多半孤僻,但也早熟。
尤其是沈琰,他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他能听见许多别人听不见的声音,看见别人看不到的画面,他觉得自己从出生就是跟普通人完全不同的。
比如现在,他正看见藏在角落的那只小小的食梦貘。它团着小小的身体,尽量想要让自己的存在感不降到最低。
沈琰走过去,一把将这灰色的小兽给提了起来,问道:“你想干嘛?”
小兽立刻在他手掌底下翻腾挣扎,发出可怜的呜呜呜的叫声。
很可爱,又十分可怜。
但是这打动不了他。
因为他见过比它更可爱更柔软的小动物,别人看不见它,他天真地以为它是专门为他而来,为了排遣他的孤单寂寞而来,结果呢?这小东西就只是想要吃掉他。
“呦,怪胎,又在自言自语?”踢完球一身汗臭的男孩们勾肩搭背地走到了过来,正看见站在角落里的沈琰。
孩童是最天真的,可也是最残忍的。
对于沈琰这样不合群,也不愿意讨好他们的男孩,他们采取了孤立并且欺凌的做法。
沈琰面无表情地回答:“关你什么事?”
“哈哈,你还长脾气了是吧?男生女相,怪胎,变态!”这一句又一句的谩骂被扔在他脸上,他揪着食梦貘的手更用力了。
对方用力踢了他一脚,他无法还手,只能尽可能把自己缩小,藏在角落里。
但是当那群男孩子离开的时候,沈琰又慢慢抬起头,露出冷笑。
虽然不知道聂棠想干嘛,或许是礼尚往来,但他不介意为她表演一场。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把食梦貘藏到了那个踢了他的大个子男孩的枕头边上,看着他原本因为做了好梦的微笑着的睡颜逐渐扭曲,他感觉到一种无上的快意。
因为他掌握了这个世界上旁人所不知道的力量。
终于有一日,福利院来了一个男人。据说他是来考察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投资,赵院长很高兴,一直告诉他们,那是位贵人,大家都要有礼貌,热情地叫叔叔。
沈琰在暗地里撇了撇嘴角,他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人,对于别人都不屑一顾。
当那个男人露面的时候,就连赵院长都惊叹他的年轻,并且——他还长了一张无比吸引人的面孔,当他站在人群之中,不管什么时候,别人总是能第一眼就看见他。
这个年轻男人亲手递上了名片,名片上写着——谢沉渊。
沈琰这回终于反应过聂棠是想要干什么,她在读取他的记忆,从他的记忆了解到更多的细节!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给他布置下什么难题,就只是单纯想要挖他的底!
果然,当谢沉渊一出现,这段幻觉就像被按下了一个“静止键”,所有人的都定格在原地,就像一个个舞台剧上的木偶人。
聂棠站在谢沉渊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从他一丝不苟的黑发,鼻梁上用作伪装的金边眼镜,到他递出名片的好看的手指,到他那干净的裤脚和锃亮的皮鞋。
她若有所思道:“原来你也是跟他有关系。那么,我明白了。”
……
沈琰猛地睁开眼,他又看见了那个葡萄藤架,脚边还有阳光漏下来在地面上形成的那个圆圆的光斑。
他一下子站起身,差点被缠在腿上的长裙子给绊倒,他双手握拳,用一种尖锐的目光注视着她,最后却又慢慢地放松了,重新恢复了属于叶卿言温柔可爱的笑容:“唉,本想坑你一次的,结果反过来被你给坑了……”
聂棠淡淡一笑:“彼此彼此,你坑我一回,我再回敬,礼尚往来不是吗?”
虽说是一人一回,可是他的失误更大,幼年的叶卿言的困境没有一点困扰住聂棠,可是他却被她窥视到了自己的记忆。
沈琰又恢复了女生那种柔和的声线,还嘟起了嘴唇,娇弱地一跺脚:“讨厌……棠棠你这样对我,我好伤心……”
聂棠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提示道:“你的喉结,遮一遮。”
沈琰抓起头发,遮挡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重新整理了长发,又变成那个白裙飘飘的小仙女。
他弯下腰,双手推着轮椅,轻笑着对张宝珍说道:“你还记得我吗?你从前收养了我的,我叫叶卿言,被你那讨人厌的丈夫失手杀害的。你看,现在就只有我还肯陪在你身边跟你说说话,推你出去晒晒太阳,你的丈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