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敢想象主人是会是什么反应,也不想知道从来都脾气温柔的符修突然大发雷霆,她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
沈陵宜看着掉在地上的两个储物戒指,宛若一盆冷水泼到了他头上。
他反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冷静之后,他又觉得委屈。
他已经让步足够多了,不在意她那天晚上把她给丢下,找了她这么久,就差点就把万界归宗给翻过来。
但是她不领情。
聂棠最后把装着自己亲手打理的灵药的储物袋都丢下了,只抱着两套杂院弟子服,从他身边擦过。
沈陵宜心里想着绝对不能再让步,再做退让,她就要爬自己头上去,可是行动却快于他的想法做出反应:“你又要去哪里?外面的结界我已经换过了,你出不去的。”
聂棠伸出手,正好触碰到那层无形的结界,微微蹙眉:“这是你亲手换的?”
“对,我亲手换的。你现在刚刚筑基,还没来得及稳固境界,而我已经元婴——”他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知道她一直都在用丹药掩盖自己的修为,所以会出现误判也是正常的。
但她才刚刚筑基,前后还不足半个时辰,按理说,这境界都还没完全稳固,最好闭关一阵,稳固一下修为。
可他现在却发觉她的境界好像……到了筑基中期?!
聂棠微微一笑:“阵法,你不擅长,也就是会一点皮毛功夫。”她的手指飞快地在结界上滑动,指尖所点之所,原本看不见的无形结界立刻就漾开了点点水波。
只听哗啦一声,笼罩在凌霄峰最外层的结界突然被打开了。
她轻轻松松便一脚踏了出去,回首,说话的语声轻柔似水:“想要我回来?那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得有让我满意的条件,不让我满意,我是不答应的。”
那么问题来了:她怎么样才会觉得满意?
……
小水蛇已经在他们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中,吓得全身鳞片都竖起了,还不小心弄掉了好几片,只能可怜兮兮地捧着那掉下来的鳞片黯然伤神。
聂棠见它一直弯着脖子一声不吭,便道:“这可能是,你就要蜕皮了……?”
小水蛇就像被雷劫打过一般,哭唧唧道:“少白不想蜕皮。符修,我刚才真的以为主人会拔出勾陈来把你杀掉。”
她走得毫不留情,而沈陵宜则站在被打开的结界后面盯着她,他气得额角青筋都爆出来了,那眼神简直都像要化为实质把她给捅死。
聂棠撇了撇嘴角,反问道:“那你知道他为何没有当场拔出剑捅我吗?”
“……不知。”
“因为他不甘心啊。”聂棠笑了一笑,“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对他的,别的女修不是捧着他,就是怕得罪他。”
少白转念一想,果然如此。
不管虞清瑶对别的胆敢接近主人的女修使出了多么阴损的招式,但她在面对主人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不敢造次。
……毕竟,主人可是凶名在外。
其实不光是主人,万界归宗那几位有名的剑修都是满脑子剑道和剑心的战斗狂人,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那都不算事!
“所以他现在一定很生气,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再多看我一眼。但是,他很快又会发觉,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见我的名字,用惯了我炼制的丹药,他就用不惯别人的,杂院弟子做出来的食物,也不是我做的那种味道。”聂棠摇摇头,轻叹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少白以头抢地:“那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
“我想要,他十里红妆上门请我当他的道侣。我不喜欢勉强,也不喜欢受委屈,什么熬死别的女修我就赢了,这种委曲求全的事情谁爱干谁敢,反正我是不做的。”
……
聂棠筑基之后,就可以搬到内门去,她在要不要继续跑去给上辈子的师父当徒弟的问题上纠结了一下,就收到了弦笙君的邀请。
她亲自邀请她搬去万兽峰,还说万兽峰上啥都没有,就是毛绒绒的小动物多,随手一抓萌宠就到手。
她甚至还抱了一只白毛兔子,一手捏着兔子的两只耳朵,在她面前晃荡两下:“看,可爱吧?”
聂棠跟那只在弦笙君手下苦苦挣扎的兔子对视一眼,那只兔子立刻龇牙咧嘴,血红的眼珠爆出,露出一口锋利的尖牙,朝她愤怒地咆哮。
它不敢吼弦笙,那将是一个绝对错误的选择,但它可以对这个小筑基不客气。
聂棠伸出手,从弦笙手里接过兔子,先是揉揉背脊,又摸摸脖子,一通顺毛下来,那狂暴的兔子也就安静下来了,变成了一团软绵绵的小可爱。
弦笙见她收下兔子,眉飞色舞:“姑娘,我钦佩你,仰慕你,就凭你是第一个让清陵君那小子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