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陷进松软的泥土中,一步一印,不急不缓,宽松的外袍被她紧了又紧,完美的腰线被勾勒的淋漓尽致。
心口的剧痛早已消失不见,此刻,丛林中隐藏的凶兽对她来说已经完全不是威胁,不,准确来说,它们现在连分得她的一个眼神的资本都不够。
没有趁她虚弱之时治她于死地的东西,再敢不要命地前来……
她叼上一支烟,低头摸出传音盘接听,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意抬腿向左边踢过去。
“老师。”
“咦,你那里怎么有点吵?”
“没事,一只小臭虫。”
一匹本欲偷袭的巨大魔狼胸口瘪下,倒地抽搐不停,骨头尽碎,它的反应越来越弱,很快就断气了。
“小相相,你的任务怎么样了呀?”
“血液已经拿到,铭教不敢保证,不过目标已经确定。还有,您可以不要用那个称呼吗?有点恶心。”
“好的小雨雨。第一次做任务没出什么问题吧?”
陌生的清凉感似乎再次弥漫于后背,她抿起嘴。
“没有。一切顺利。”
“嘻嘻,你还没告诉老师,你的假名起了个什么呢。当然如果还没编,我觉得墨飞翎就挺不错。”
“无所谓的事。”她吸了一大口烟,又慢慢吐出,表情平淡,似是在说着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您也说过,此次任务重在隐藏身份到大赛结束,假名只是个避开天罡人员调查的辅助工具。”
她看着烟头上点点的火光,感觉它在黑夜中分外扎眼。“况且,就算我介绍说是墨雨相又如何,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名字充其量也只是个代号,哪有什么真假之分,面对他们,我不过是做一场戏而已。”
顿了顿,虽然微乎其微,但她还是想到穿帮的可能性,便对着那头继续道:“老师,下次见到墨霜,不要喊错名字了。”
暗示完毕,她收起传音盘,开始计划起打入他们铭教的时机。
虽说自己受伤是因为他们,但是那位医师从始至终不离不弃地救治,单凭这个行为可以看出他心地善良,他大概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目前的不利之处在于初遇时自己没有表现出什么值得他们青睐的地方,反而树立了个“倒打一耙”的形象,若想获得他们的信任,最好可以在他们遇到危难时伸出援手,并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证明自身价值。
大脑高速运转着,极强的局势分析能力使她快速找到最佳方案。
光滑的衣料摩擦着她的后背,她突然想起自己忘了问老师,为何这次接受的“治疗”与先前不同。
在她的印象中,凡是受伤,自己总会被喂下一种非常腥臭的药丸,然后就被丢在一旁,任由伤口发炎化脓,自己被心脏的剧痛折磨的痛不欲生。不过,每一次吃下那个药,痛是痛了,破烂的皮肉却也能在极短时间内生长恢复愈合。
过程苦不堪言,但大家都这样,挺不住的就死,挺得住的就活,道理简单,她又是个注重结果的人,便理所应当地接受这样的治疗。毕竟在那个组织里,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这次,那群人却向她展现了另一种方式,她第一次知道,疗伤不一定是痛苦的,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被人照顾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墨霜沉下眼眸,很快甩掉了心头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不管如何,自己第一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步履不停,她的身影融入无边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