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云兮抬手示意明澜起身,明澜缓缓站起来,她看向他,目光坦荡磊落,“明澜,我的少年郎早已随时光的流走而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子,我不曾许诺过他,他也不曾许诺过我,我与他之间毫无谁必须守着谁一生的说法,更无谁变心谁受伤的情况,我心疼的是他如此年轻却被病魔夺取了生命,但这已然不是男女相悦之情,希望你可以了解到。”
“公主……”明澜感伤的呢喃道。
止云兮朝他走近,径直站在他面前,示意他不要开口,然后淡然道“明澜,即便是他站在我面前,我今日要说的依然是抱歉,对不起,年少的梦终究是一场梦,年少的情更做不得数。对他尚且如此,于你,我更加不会为了圆他的缺憾而嫁于你。你知道的,就算是父母之命,我都未必会听,这番不过他一厢情愿的旖梦,所以很抱歉,我无法如他所愿。”
明澜缓缓笑了出来,那笑容像破碎的琉璃散成无数碎片,他踉跄的倒退两步,“公主确可以抽身离去,这毕竟于你并非怎样的大事,但属下却不能……”
止云兮见他笑得凄楚癫狂,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她的明澜太过重情重诺,心中必然难以接受,以至于痛苦万分,她看到他的痛苦,却无法做出任何让步,她必须如此。
“明澜,你必须要明白,你胞弟的临终愿望并非他一人说了算,他说让你娶我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倘若我早已嫁人了呢,你又当如何?所以你只当我早已嫁人便是。”止云兮缓缓说道。
明澜失声悲怆道“如何能当您嫁了人!
他几乎是颤抖的说道“公主,您既未嫁,便是上天对属下胞弟最好的恩赐,您可知当属下得知您的少年郎就是属下胞弟时,当属下胞弟握住属下的手一再请求属下一定要答应他的请求时,属下是怎样的心情吗?属下几乎是从沉重的痛苦中被解脱出来,想着终于能如愿完成自家胞弟的遗愿,他该可以含笑九泉了,可是,您却要说,要属下当您嫁人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再次踉跄后退,最后居然失去理智的抽出利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去,止云兮惊喝一声,好在反应够快,直接扑过去毫不犹豫伸手抓住锋利的剑刃,不顾剑刃割破手掌的疼痛用力将剑刃紧紧握住推开。
鲜血滴落下来,明澜怔住,他的面容犹如不堪重负般露出崩溃绝望的神情来,整个人终于撑不住摔到地上。
止云兮忍住痛,用手帕简单的缠住手掌,然后蹲到明澜身边,缓缓道“明澜,我言尽于此,你若真无法承受一定要寻死觅活,那我能救下一次,也救不了多次,我不可能救得了一个一心寻死的人,但你且记住,你若寻死,我只能当做从未认识过你。”
她伸手去抚他的脸颊,轻轻抚过,呈上一个淡淡的笑,然后站起来,决然往乾华殿走去,不再回头,更不必说去理会那个瘫在地上仿若行尸走肉的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