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浅月和容景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街道。这一条街道是主街,虽然是午时,大街上人来人往,繁华鼎盛,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云浅月看着眼前这条街道的繁华,和刚刚的那条背静街道相比简直是一个地狱一个天堂。让她恍惚有一种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她回头看了一眼容景,见他脸色淡淡,她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胳膊和胳膊上伤口浸湿的血迹,心中想着天圣的这种表面繁华不知道还能维持几日!
云浅月正心思恍惚,不妨身子一轻,双脚离地,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她一惊,抬头见是容景,对他怒道:“你做什么?”
“你受伤很是严重,走不了路了,我抱着你走。”容景低头看着她,温声道。
“我走得了路!”云浅月瞪了他一眼,见百姓们都发现了他们,像这边看来,她脸一红,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去推容景,低喝道:“快放我下来。”
容景抱着云浅月不但不松开,反而紧了紧,声音压低,几乎贴在了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若是受伤严重,而且受了过度惊吓的话,明日以后大约有一段时间都可以在府中养伤,就可以不必去上书房了。”
云浅月立即停止了挣扎,眼睛一闭,将头埋进了容景怀里,且似乎无意识地将那只受伤的胳膊垂落在最外面,让向她看来的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受伤的胳膊。
容景看着云浅月听了他的话后乖巧如猫咪一般地窝在她怀里任他抱着,低低笑了一声,胸膛传来微微震颤,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愉悦的弧度,清淡的眉眼一瞬间如绽开的雪莲花,如诗似画的容颜当真如一副盛开的画卷一般,绝代风华已经难以形容他此时的艳色。
身后紧紧跟随的弦歌和莫离对看一眼,两人冷峻的面色同时狠狠抽了一下。
云浅月听到容景笑声,在他怀里猛翻白眼。用那只完好的手指狠狠戮了他两下,咬着牙低声警告道:“你最好别将我摔下去,否则我要你好看。”
“嗯,一定不会摔下去的,你放心吧!”容景止了笑,对她低声道:“这里距离云王府还有一段距离,你可以小憩片刻。”
“是啊,开膛破肚实在太累人了。”云浅月打了个哈欠。
容景身子一僵,脚步一顿,手臂猛地颤了一下,连嘴角那丝残留的笑意都消失于无形,他低头看着云浅月,脸色古怪,颇有几分懊恼地道:“真是可惜,你怎么没有将那所有人都开膛破肚用来研究呢!若是都做了的话,那该是一件壮举。以后天下人见到你都是避里十里之境。”
“你会避我十里之境不?”云浅月哼了一声,想起这个人的种种恶行就让她咬牙切齿,恨恨道:“你要是对我避之十里之境的话,我现在就回去将那些人都开膛破肚,让你观赏个够。”
“这件壮举对我似乎是没用的。所以,你还是不必实施了吧!”容景默了一下,半响才开口道。
“是啊,你本身从内到外都是毒,已经百毒不侵了嘛!”云浅月讽刺道。
容景闻言嘴角抖了抖,脚步又顿了顿,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抬眼望了一下天,又收回视线看了怀里的云浅月一眼,这回彻底沉默,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后面的弦歌和莫离脚步齐齐一个趔趄。
云浅月没听见容景声音,也懒得再说话,真打算睡去,可是闭了一会儿眼睛总感觉哪里不对,寻思了半响,才恍然想起这里是在大街上,刚刚还人声鼎沸,这时候静得连音都没有。她脑袋动了动,眯起眼睛从容景怀里向外看去,只见这一条大街安静异常,人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和来往穿行向他们看来,这回不像昨日在醉香楼的惊愕雕塑情形,而是人人表情不一。
云浅月收回视线重新闭上眼睛,想着这些人与昨日那些人相比有进步了!她这样的想法刚在脑中打了个圈,还没落在实处,便听到大街上传来噼里啪啦东西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众人不敢置信的惊呼声。惊呼声中似乎夹杂着“景世子”“浅月秀”的字样。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都说古人愚昧,果然如此!至于大惊兄吗?她和容景又不是什么妖物!每次和他上街就是这样轰动效果,看来以后还真要远离这个家伙。他真是个麻烦!
容景对四下想起的声音和众人的震惊呼声恍若不闻,面不改色,看都不看一眼,继续稳稳地抱着云浅月向前走着,千百人的视线下安之若素,如走无人之境。
大街上一时掀起的人声渐渐止息了下去,人人都渐渐地收起惊异看着容景。
没见过容景的人都觉得景世子如云端高阳,果然与传说中一般,而见过容景的人都觉得景世子今日看起来不同以往,他不再是站在云端,虚无缥缈,目无颜色,而是有一种令人形容不出来的一种暖,使他整个人即便不是走在阳光下,也是令众人觉得暖如春风。
这种由轰动到止息不过片刻功夫,云浅月便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震惊地道:“看,浅月秀受伤了!”
靠!都这么半天了才发现她受伤吗?这些人刚刚的眼睛都在看哪里?云浅月有些不忿,又用手指头狠狠戮了两下容景的胸前,不用想也知道刚刚都在看这妖孽。长了这么一张让男女老少犯花痴的脸。
“乖,再坚持片刻,这就回府了!”容景低头看了云浅月一眼,温柔地道。偏偏声音还不低。
云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