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御前心理师>第二百二十七章 王妃的会错意

恭王府,王妃坐在自己寝宫的坐榻上,尽管见安湖的赏花会过去了,她依旧有要亲自缝制的衣裳。

上一次献给建熙帝的真言道袍,再一次得到了极为正面的反馈,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二次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甄氏的针线技艺在整个大周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作为建熙帝的儿媳,献上亲手缝制的衣物,又有一层父慈子孝,家事融融的意味在里面。

下一次再献衣大概就要到中秋的时候,总算有时间能缓一口气,但甄氏也不敢让自己的手闲下来,这几日除了尝试画了几个新样子,便是拿些上次剩下的边角料练习几种新的走针。

在王妃的跟前,跪着一个中年的太监——那人看起来有些害怕,一直没有抬头,肩膀甚至还在似有若无地颤抖。

“世子昨天到底是去哪里了。”王妃声音带着几分担忧和怒意,“从昨天下午回来之后,整个人都跟蔫儿了一样,问他他不说,现在连你也敢和我说‘不知道’?是真当我眼睛瞎了还是脑子糊涂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太监听到这话,一个激灵便缩起了脑袋,他壮着胆子抬头——原来是一直服侍世子的大伴卢豆。

“娘娘……是世子爷不让奴婢说,还说要是我敢透露出一点儿风声,世子爷就把奴婢、把奴婢——”

王妃陡然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卢豆再次抖了一下。

“世子能把你怎么样,本妃就一样能把你怎么样!”

“哎、哎……这是怎么说的……奴婢、奴婢……”

“说——”甄氏的这一声命令刻意拉长,胁迫的味道已经不能更明显。

世子确实从未像这两日这样过,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大概是“憔悴”。只是他终日有习武的习惯,又正是精力蓬勃的少年,所以那“憔悴”基本没有显露在脸上。

但是,平时每天都在嫌时间少、不够用的世子,这两日开始变得长吁短叹。她也就顺路看了世子两次,两次都看见他一个人对着花草、砚台发着呆——手里握着那个仙灵苑里求来的平安符,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色彩。寻道无尽界海

“知道了……”甄氏迅速地平复下心情,“你……你就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过,该怎么伺候世子,还是怎么伺候世子。”

卢豆悄然抬头,“那……那这几日,奴婢……”

“你什么也不用管了。”甄氏低声说道,那双一向温柔的眼睛里,浮现了几抹决心,“该问的,我都会亲自去问。”

……

陈翊琮此时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写功课。

明日张师傅会来讲学,而先生在大休沐前布置下的策论,自己这几天一个字都没动,所以今天曾久岩又跑来喊自己出去玩,他严词拒绝了。

在功课这件事上,他从来都不会像张敬贞那样,事事都早早安排,早早完成,而是常常把手头的事情留到最后去做——只是这个“最后”通常也有一段相对充裕的时间。曾久岩曾经笑他“我们都一样喜欢把事情拖到最后一刻再做”,他也没有反驳。

只是他心里明白,这和曾久岩那种总是拖拉到最后一日的深夜,打着呵欠草草应付过关的做法不一样,倘若先生布置下一篇策论,预留的时间是五日,那么这件事从第一日开始就会占据他脑海的一部分,他会独自思索、信手翻阅材料,或是与人谈论自己的新想法。

虽然看起来也一样是没有动笔,但某些想法会在这个过程里沉淀,那么最后一天写出来的东西往往就很顺畅,而完全不会像曾久岩那样痛苦地咬笔杆子,这种习惯甚至让他某些时刻下笔策论的速度比张敬贞这种公认的天才还要快——但,这确实只是前期底子打得结实,毕竟在文思敏捷上,自己和张敬贞还是差了不止一个身位。

黄昏时分,在将自己的文章大约改了四遍之后,陈翊琮放了笔。

这篇策论,就是以前几日他在小花园与母亲的讨论为雏形落的笔,而在看过了东林山上为了送别惠施大师而来的哪些漫山遍野的乡民之后,他更是大受震动——他疑心史官所造的历史之鉴陷在了某种刻板的因果规律之中,其间所遗漏的细节,或许才有着真正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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