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恩跟了白巧巧这么久,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忍着笑,伸手拉住张天爱,道:“姐姐不要急,现在你去了,夫君可就真的要逃了,还是让夫人去吧,咱们在这儿等着。”
张天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是真的怕李牧跑到王鸥那里去,那个狐媚子,明明已经三十多了,还长得那么年轻,妖里妖气,一看就不是好人。
白巧巧逃也似地走了,这一去就是半夜没回。张天爱起初还在苦等,但是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人,实在是睏得不行了,稀里糊涂地睡着了。等到第二天醒来,白巧巧却出现在身边,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哪里奇怪,茫然呆坐了一会儿便起床了。
李牧也起得早,张天爱溜达到前院,刚好看到李牧从工作室出来,俩人撞了个满怀,对视了一眼,各自心虚地错开了眼神。
李牧是心虚昨天和白巧巧折腾了半宿,恐怕张天爱察觉。而张天爱则是担忧自己和李牧的关系,昨日他那么怕,必定要疏远了。若一直这样下去,还如何成亲,如何做夫妻?
“你……是不是后悔了?”
张天爱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倒把李牧搞懵了,呆问道:“后悔什么?”
“后悔答应娶我做四姨太。”
“没有啊,我说过么?”李牧打量着张天爱的样子,恍然明白了,试探地伸出手,见张天爱没有条件反射地抬腿踹过来,便奓着胆子抓了她的手。张天爱身体一僵,有一个下意识要抽手的动作,却努力忍住了,没有动弹。
李牧长出了一口气,道:“是这样的,你误会我的心意了。”
“嗯?”
“我吧,是怎么想的。你看咱俩虽然定了终身,但是毕竟还没有成亲。若是这样就睡在一起,于你的名节有损。”
张天爱忙道:“我不在意的。”
“不、不在意吗?”李牧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不愧是边塞女子,果然是豪迈!
“但是我在意!”李牧一片深情道:“我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心上人,我怎么能允许自己随意地对待你呢?你有父亲在世,我也有母亲在堂,如此婚姻大事,不过聘礼,没有婚书,如何能行?”
张天爱狐疑地看了李牧一眼,道:“知恩不也”
“那不一样!”李牧认真解释道:“知恩是巧巧的丫鬟,在中原有个说法,叫做通房丫头,不需要这些复杂的规矩。而且知恩是高句丽人,据她说,她的父母也不在了,就算想要过聘礼,也无法成行。”
“原来是这样。”张天爱了然般点点头,忽然看到自己的手还被李牧拉着,赶紧缩了回来,羞涩道:“按你的说法,咱们还没成亲,不能给你拉手。”
“对对对……”话已出口,木已成舟,收不回来了,李牧只好捏鼻子认了,道:“是该这样,那就不拉……”
张天爱又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听你说,我还不知道知恩有这么惨的身世。见她整日都快快乐乐的,我还以为她……罢了,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疏忽了,我这就去找她说话。”
李牧心中腹诽,明明你进门最晚,你是四姨太,人家知恩是二姨太,要叫姐姐,也该你叫人家姐姐。倒是厚脸皮,自称姐姐了。椒房独宠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皇位来得多么不容易。玄武门的刀光剑影,稍有差池,死的就是他自己。而且,若不能做出一个样子,证明自己的贤明,这天下的悠悠众口,还不知会骂得多么难听。
想到这儿,李世民三两口把粥喝完,挥了挥手,示意高公公把碗筷撤下去。拿起面前的奏折,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过两三本,李世民忽然凝眉。高公公伺候李世民二十年,对李世民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了如指掌。见他这副样子,便知道,这份奏折不简单。但他却也不好奇,作为一个太监,高公公太知道分寸了。天大的事情,也是陛下和朝堂的诸位大人决断。他是一个太监,哪怕说得再对,也没人会听他的。既如此,不如不说。
李世民看了半天,把奏折摊在桌上,道:“高干、”
高公公忙答应:“老奴在。”
“高昌国主之子提早一步来到长安,这件事不良人来报了么?”
高公公一脸懵,忙道:“陛下,老奴没有收到消息!”
“荒唐!”李世民拍了下桌子,吓得高公公一哆嗦,头更低了。
“如此大事,不良人竟然不知,还要长安县令上书给朕,朕才知道。如此后知后觉,朕要这些不良人有什么用?”
高公公赶紧跪在地上,道:“陛下,老奴该死,都是老奴的错,还请陛下息怒。”
“你……”李世民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公公,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个差事本也不是你的。你临时领着,做不好,朕也不能怪你。”顿了一下,李世民问道:“袁天罡近日有消息么?”
“有、”高公公答道;“三日前捎回来一封信,如七日前那封信的内容一样,还是没找到。”
李世民沉声道:“他去会宁已经两个月了,时候不短了。既然这么久都没找到,想来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了。给他去信,让他回来吧,朕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耽误不起。”
高公公忙应声:“诺。”
李世民看了看他,道:“你也起来吧,去一趟长安县衙,叫王仲远来见朕。还有那两个胡人,让他一并带来。”
胡人?
高公公心中暗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