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跑着跑着,脚步就忍不住顿了,步伐缓了许多。看着站在那没什么表情的沈长礼,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平日里身为太子时候的光鲜亮丽,尊贵非凡。
如此狼狈的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看着心中钝痛,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快意。
路没多远,顾重月给的时间也不多,云珠磨蹭着还是到了沈长礼的面前。本来的满腹嘲讽,到了沈长礼面前,忽然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长礼神情淡漠,并无半点的高兴与羞愧。
看着云珠,这个和他成亲许久,一直都没抬变过的人。
他不喜欢云珠,哪怕是到现在,他也不喜欢她,可却了解她。知道这个女人喜欢吃什么,也知道这个女人怎样会开心。
知道她对自己的期待,也知道她的情深似海。
“想不到,时至今日,到了此时此地,竟然唯你一人来看我。”沈长礼开了口,语气一如平常。
云珠双眼染了红,声线发抖:“你以为我想来看你?要不是顺路……”
“这个时辰,城门已关闭,你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出现在此处。如今皇城大乱,父皇抓我,要关我。必定是要稳妥,这皇城门口,就是最要紧的地方。
可现在这里不过小猫三两只。你耗费了这么大的心力,只顺路?”
沈长礼反问她。
云珠被说的低下了头,手指攥起:“是,我是来见你的。我就是想看看,之前对我爱理不理,还想为了其他女子要我命的太子殿下,如今是怎么个狼狈下场。”
“那你现在已经看到了。”沈长礼只觉得手上的枷锁极重,累的倚着城墙。面无表情的看着云珠,任她如何。
云珠的眼更红了,这个人,便不会说一句软话。
他对世上任何人都有礼,唯独对她是绝情至极。
“你是死是活,我不在意,只我这腹中孩儿还需一个名字,孩儿没了爹,总不能连个名字都没。我今日来此,除了想看看你有多狼狈,便知想给孩子讨一个名字。
再无其他。
你将名字给起了,从此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云珠抬头,眼里的泪水是止不住了。
沈长礼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愕然来。看着眼前的人,半晌过去,方才敲着腰坠道:“这个孩子是个无福亦无父之人。
生在帝王家,有了皇家命,却无一点运气。
日后出生,也只会被人嘲笑罢了。”
“和你无关。”云珠恨的咬牙。抚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有些不善。
沈长礼也不介意,只将玉佩解下:“听闻这是先祖留下的玉佩,我降生时母亲在父皇那求来的,意为一生顺遂,将这留给他吧。
若这孩子是个男子,便叫无意,若是女子,便叫留珠。”
“你到这种时候,都还要羞辱我吗!”
云珠气的一把将玉佩砸回了他身上,恨不得能撕他身上一块肉。
沈长礼将玉佩重新给了她。一字一句:“我便是要让你记住,此生我都无意留你,哪怕再狼狈,亦不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