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顾重月眼前一亮。
“当然是真的,为这事儿皇上十分高兴,都已经打赏宫里上下了,估计现在这个功夫,张昔婷也快要有宫中消息了吧。
以后她有的烦呢。”
“那倒是好事儿。”
夜里的白云寺比起白天的时候要寂静许多。
甚至有些冷清的意思在。
后院禅房里,男子站在院中,神色平静的弹着琴,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这白云寺的住持。
老和尚神色如常,哪怕是这弹琴之人的琴技如何高,他甚至也没有表现出半分的赞赏。一双浑浊的眼,好像是能透过这一切,看到本质一般。
“云施主,你的心乱了。”
云安澜有些烦躁的将琴甩开,琴落地就着声音碎成了两段。
转头,眸光微敛:“老和尚,你如何又懂得了人心?本座不过是随意弹琴没有章法罢了,莫要妄加猜测。”
“云施主是个严谨之人,如何会没有章法。
老衲不懂人心,不过只是一个闲居之人,什么也不懂。可施主刚来时琴音空灵,仿佛世上罕见之音,让人听过难以忘记。
倒是现在,琴音杂而乱。
同样的一把琴,同样的一个人。
施主变了的,只是心而已。”
“所以呢?难不成你还能帮我控制情绪不成?本座来你这儿,不过是看一个故人。而不是听你在本座面前说教的。”
云安澜脾气有些燥。
可心里却清楚,这老和尚所言的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他的心的确乱了,乱的彻底。
若是今天没有见面便好了,不见面时心中可以想象出百种幻想,可当真的见到了人,确定了她眼中的无情,便没了那份心气。
心中的不甘心,便也更多了。
大概相见不如不见,是真的吧。
也许,一开始便不该回来。
当初占卜时,便已得到过了玉辰是最佳地点的示意,偏偏就……
“施主是有大智慧之人,老衲亦不需要劝说,施主自己想开的时候,便会想到了。只是,老衲也有一件事情恳求施主。
就当是这段时间不曾将你的行踪透露出去的一点回报吧。”
老和尚缓缓说道。
云安澜闻言,神色有些古怪:“本座还以为,老和尚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求回报的。怎么?你觉得本座能帮你什么?”
老和尚双手合十:“老衲只求施主日后大业有成时,为心魔所扰时,能有一份的怜悯。”
“世人都比本座来的幸运,本座又去找谁怜悯自己?”
“云施主已得了世上难得的一切,唯有心中空荡,可这世间人,谁又不想成为你呢?世人都有自己所为难之事,云施主亦是人。
亦平等。
只盼着日后施主想要做什么,能对这世上之人存一分的怜悯之心。如此,也是为你自己留了一分余地。
世人无辜。”
“老和尚,世人都说你能看破未来,难不成你是真的看到了什么?觉得本座会害人不成?”云安澜看向他,语气里充满了探究。
住持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