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的将威大地已经能感受到年的氛围了。
双桥商店的店门已经贴上了春联,墙壁的灰盘上也贴上了福字,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商店门口几个比狗高不了多少的小孩在放小鞭,用香捅好几下才能把鞭芯点燃,然后像博尔特百米冲刺一样跑出去十几米远,还不忘捂耳朵。
啪啪的声音在上午清新的空气中荡漾。
看到小孩放鞭炮这又爱又怕的一幕,万峰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放小鞭时的情景,很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发现当时自己一点也不比他们勇敢,似乎和他们一个鸟味儿。
双桥商店对面的大队大楼则在大门两侧的门柱上挂了两个大红的灯箱,可能也放假了,队部里面没有一个人。
万峰和韩广家就在双桥商店和大队大楼这里下了出租车。
前方一百米处的南大湾入口处,韩广家的安保大楼同样喜气洋洋的,一个女人正在指挥两个安保人员在挂红灯贴福字。
老远就能听到她贴歪了,再往左边一点的呼喝声。
女人无意中一扭头有就看到西边的大道上两个人正晃晃荡荡地往这边走。
下一刻女人也不管福字贴得歪不歪了,万马奔腾般地跑过来。
万峰赶紧往边上靠了靠,眼望城门要失火,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韩广家则有点不知所措,明显没遇到这样的阵仗,不知道是该躲还是该迎上去。
梁红缨已经拿出sān_jí跳远的架势飞过来,可是到了韩广家面前却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这让万峰大失所望。
不由摇头连连叹息:“可惜你这带着巨大惯力的速度了,你应该跳起来骑到广家的身上给他一个狠狠的吻,这才是这种背景下正常发生的场景。可你这是弄得什么呀?我都准备给你们鼓掌了,浪费我感情。”
“你想在一边看戏呀?你家女人都是这么干的?”
“当然,要是我的凤儿现在都亲我十好几口了。”
“呸!不要脸!”
“梁红缨,不要以为韩广家回来了你就有了嚣张的资本,告诉你你们亲嘴的事儿广家可是和我说过了,我可是掌握了你不要脸那些事儿的第一手材料。”
梁红缨急了,使劲掐韩广家的手臂:“木头!这样的事儿你咋能说给他听?”
韩广家哭笑不得:“你别听他瞎嘞嘞,他你还不知道吗,竟然唬人。”
梁红缨用杀人一般的眼光看万峰。
万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一点城府都没有,一下就露馅了不是!不耽误你们回家亲亲了,我先走了。”
万峰率先走到南大弯入口,在这里犹豫了一下,是先到工厂看看还是先回家?
犹豫了几秒钟,万峰还是拐进了小树屯。
还是先回家再说。
小树屯村西头的大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往日这条车流不断的路此时只有万峰一个人。
屯子里不时响起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立起了放鞭的鞭杆子,鞭杆子顶端有木头或者铁皮做得铁飞机,飞机的尖端都有一个铁皮做的风车,风一吹哗啦啦的响。
老大队的院子里一片冷清,供销社放假了,卫生所也放假了,花儿姐的袜厂也放假了。
整个大院子大概就上院的他家还有人在活动。
万峰站在大门口看着上院自家的三层小楼很有点金碧辉煌的气势。
院子中间也立了一根铁制的鞭杆子,鞭杆子刷了银粉在阳光下银光闪闪。
母亲、弟弟和妹妹在贴春联。
母亲端着一盆浆糊在刷浆糊,弟弟万俊就把春联福字什么的往墙上贴,妹妹万芳哆哆嗦嗦地抱着一把春联福字什么的。
“大哥回来了!”万芳首先看见了万峰喊了一嗓子,把手里的福字对联摇得像彩旗一样。
诸敏看到儿子回来了,差点高兴的把手里端着的浆糊盆扔了。
“我还以为今年又不回来过年了。”
“哪能,只不过回来的晚一点。”
万峰把手里的背包递给母亲,接过浆糊盆:“我奶和我爸呢?”
“你奶回你老叔那里去过年了,你老叔来接回去了,你爸在屋里摆扑克呢,你说你爸,我们都在贴对子他在炕上摆扑克。”
万水长没事儿的时候就爱摆一种叫上天的扑克游戏,摆了半辈子也没上去天。
“哈哈,让他摆呗,我和弟弟妹妹贴就行了,家里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有啥准备的?穿得凤儿都做好送来了一大堆,吃的市场上有的她也都送来了,你爸买了些鞭炮就完事儿了。”
“我爸买了多少鞭炮?”
“三百多块吧。”
“才买那么点!这那行,现在还有卖鞭炮的吗?”
其实在八六年三百块钱的鞭炮已经不少了,平常人家也就十块二十块的。
将威大队是这一带最富裕的地方了,平均一家鞭炮钱也还没到一百元。
“合社都关门了,但小店有。”
八六年鞭炮管理的相当的松,个体小店都可以买卖。
“快贴,贴完了去买鞭炮。”
“哥!楼房不好,贴福字就比住房子多贴那么多张。”万俊不蔫不语地捅出这么一句。
“住窝棚好,一张不用贴,明天就在院子里给你搭个窝棚住。”万峰直接就怼了一句回去。
有楼房住他嫌贴福字贴多了。
楼上的福字都贴完了,因此万峰也没刷几下楼下也贴完了。
贴完了福字对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