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赵立夏和赵立冬还报考了秀才,结果尚未出来,不过如今他们已经没功夫去关心自己,赵立秋赵立年和方辰的乡试才是最重要的。
比起童生试,乡试又要严谨得多,正副主考官都是由皇帝钦点,奔赴各省主持,而考试内容,又按照四书五经、策问和诗赋分三厨行考试,每场考三天。时间分别为,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和八月十五。考试地点在各省的贡院,开考前,每名考生获分配贡院内一间独立考屋,称为“号舍”。开考时,考生提著考篮进入贡院,篮内放各种用品,经检查后对号入座。然后贡院大门关上,三天考期完结前不得离开,吃、喝、睡都得在号舍内。
不说别的,光是看这程序,就知道科考的不易了,在封闭狭隘的小房间里呆三天,吃喝拉撒全在一起,简直就跟那坐牢差不多了,心理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在这种状态下能正常发挥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方怡早在确定了考试程序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别的她也帮不了多少,但是弄些干粮点心她还是能做到的。
考试时间虽然是八月初九,但入场时间却是八月初八,这天天不亮大家就都起来了,梳洗完毕之后,方怡也早已经准备好了干粮,另外还准备了绿豆沙降火,都装在考篮里。
左柳一大早就赶过来,特意送他们入考场。这一次的乡试,左柳原本也是可以报考的,可是为了方辰和赵立年,他毅然选择了放弃,横竖他都已经耗费了二十多年的光阴,也不在乎再多等两年,更何况他并不打算入仕。左柳的退让是几个孩子所不知情的,不然他们恐怕无法安心赴考。
方怡坐在马车里,远远地看着他们随着人流走向贡院,再消失在门口,心中默默祈祷他们能够好好发挥。
……
贡院里,两位主考官一早就到了,在亲自确认了考场之后,便一同站在院子里,看着考生一个个的点名入场。
其中较为年长的一人笑道:“每每看到这些考生,总会想起当年第一次踏入这贡院的情形,难免唏嘘。”
站在他身旁的那人,倒是年轻的多,不过三十而立,剑眉星目,面白如玉,俊朗非凡,听到这话,唇角一勾,露出一丝浅笑:“陈大人当年可是一举夺得解元,何来唏嘘之情?”
“区区解元,何足挂齿,齐大人才是惊才艳艳,当年连中三元,一举夺魁,圣上金榜题名,眷宠有加,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人又不夸一声齐大人好啊!”
这一番推崇备至的话听在耳里,那位齐大人却连唇角的弧度都未曾改变,声音依旧温润清雅:“陈大人过奖了。”
陈大人心中暗叹一声,转而又提及另外一事:“不知齐大人可知,今日这考生里,可有三位是左大名士的学生,有两位还是行了拜师礼的。”
齐大人略微一颔首:“陈大人说的可是那赵立秋,赵立年和方辰?”
“正是,这方辰可是在那一日当众提出那鸡生蛋蛋生鸡论题的人,当时他不过才八岁,却问出了这个全天下人都答不出的论题,如今他在左大名士门下苦学三年,不知此番会有怎样的成绩。”
那道论题齐大人自然也是知晓的,这三年来也没少与人争论,只是结果却始终没有,无论怎么想都对,却又都不对。此番被圣上钦点到此处监考,他心中亦很好奇那个名叫方辰的孩子是何模样,只是要务在身,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急着出去。想当年,左穆尚在京城的时候,他也是左穆门下的常客,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情,此番前来,定然是要去拜访的,到时候,便能与那个孩子畅谈一番了吧。
正想着,那边突然响起方辰的名字,两人同时看向门口,正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的小少年提着考篮小跑过来,站在门口冲那喊名字的人微微笑了笑,说了句什么,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随即,这小少年被人领到了一旁的小房间里进行全身检查,然后再进入自己的号舍。比起其他考生,这小少年的眉宇神态间自是一派悠闲,看不出半分紧张,却又不似某些家族里的少爷那般骄傲,仿佛这里并非乡试考场,而是先生的课堂那般。
直到那位小少年走远,陈大人才啧了一声:“不愧是左大名士教出来的学生,光是这份从容气度就十分难得了。齐大人,你以为呢?”
这一声“齐大人”,瞬间将失神的人唤回了神,那位齐大人将微微颤抖的手背到身后,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片刻后才补了一句:“确实不错。”
但凡年长者,对于聪明乖巧的孩子总是比较偏爱的,这位陈大人也不例外,在看到方辰之后,不自禁就想到家中长孙,一时间也没留意到身旁同僚的反常。
……
方辰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位考官看了去,在跟着领路的人穿过十几个小房间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号舍,这会儿正好奇地打量着呢。
等到所有考生都入了场,贡院的大门关上了,随后有三声炮响,示意乡试开始。陈大人和齐大人一同取出试卷,开启了上面的封泥,逐一发放下去。
早在炮响之时,方辰就已经端坐在桌前,等待考官发放考卷,闲来无事,心中默默数起数来,这也是方怡教他的,可以避免等待的时间里胡思乱想,扰乱思绪,正数到一百三十七的时候,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方辰抬起头,在看清来人之后,不由愣住了。面前这人,看着有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