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很想挣脱几个婆子的手,可是她养尊处优惯了,哪是这几个婆子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存的那些私房,被那几名家将找了出来。
瞧着妆奁的夹层里,搜出来的几张大额银票,以及房屋地契,还有付月娥那双要滴血的眼睛。
谢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个儿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自认为是最知他心意的女人。
“这些银票和房屋地契都是哪儿来的?”赵充面无表情的看着谢塘和付氏问道。
“我,不知道。”付氏强装镇定的说道。
“呵呵,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来人,把她的两个丫鬟叫过来问话。”
“咦?人呢!”大家四下瞅瞅,怎么这付氏身边没有服侍的丫鬟。
“丫鬟呢!”赵充开口问旁边的一个婆子。
“回侯爷的话,付姨娘的丫鬟,都在…后罩房。”
“后罩房?”赵充知道,后罩房一般都是伺候女眷的丫鬟婆子们住的地方。
只是这大白天的,近身的大丫鬟不在主子身边伺候,也是稀奇了。
“去把她们叫过来。”
“她们,过不来。”那个婆子偷偷的看了一眼付姨娘,才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说来,也是那两个丫鬟也倒霉,这昨个儿和付氏去伯府,结果付氏被打成猪头。回来之后,付氏以她们不尽心为由,把这两个丫鬟一人赏了二十板子。此时,那两个丫鬟,还都在自个儿屋里趴着呢!
赵充听出来蹊跷,就吩咐身边的几位家将,“去把那两个丫鬟给本侯找来。不能走,就抬过来。”
“是。”两个家将转身去了后罩房,不大一会儿,二人回来禀报。
“侯爷,后罩房里的确有两个丫鬟,可那两个丫鬟身上都有伤,还发着高热,应该是被打了板子引起的。”
“去给她们找个郎中,让她们尽快的好起来。”
“是。”有人出去请郎中。
赵充蹲下身子,不无讽刺的问道:“谢塘,你可知道那些财物的来历?”
“不知道。”
“谅你也不知道,就是本侯实在是不能了解你的喜好,把这么个玩意儿当宝贝。你可曾了解她半分的脾性?”
赵充的话,自带打脸的效果,谢塘本就被自家那两个小老头儿的(二重揍),揍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觉得自个儿都快死了。
付氏的一番作为,更是加重了他这个想法。
谁知道,这会儿姑父又来一场落井下石,他觉得自个儿没法活了。就哭丧着脸,说道:
“姑父,您就不能给侄儿留条活路吗?”
“呵呵,你可曾给蓝氏留下活路?你又可曾给卿儿留下活路?”
“蓝氏。”提起蓝氏,之前的一切,谢塘是不喜的。他一直认为蓝氏是个空有其表的木头人,白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不仅小家子气,还是个废物,连个孩子都教不好。
如今,付氏的伪装被撕开了,那么蓝氏的为人,是不是要他以后在慢慢了解。
至于卿儿,既然付氏和弘儿母子俩,是撒谎的那一方,卿儿就是被冤枉的吧!
只是他一想到,那个孩子看他的眼神,谢塘心里是非常的不舒服。小小的人儿,就一副指责他的表情,这样的孩子,他真心的喜欢不起来。
哪像弘儿,每次都是甜甜的小嘴儿叫爹爹…。只是这孩子,好像天天的欺负弟弟,不仅以大欺小,在付氏的教导下,还学会倒打一耙贼喊捉贼。
“唉!”一想到这两个极端的孩子,谢塘忽然觉得,这世道太艰难
,小孩子居然都这么难以琢磨,那大人岂不是加个更字。
一想到付氏,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人,怎么会变成如此陌生。是他从未了解过她?还是她变了?
谢塘情愿是付月娥变了,他也不愿意接受是他识人不清。被人骂成心盲眼瞎,这样的说辞,真的会影响他堂堂谢家儿郎的形象。
只是他忘了,无论是哪一条,也不能抹掉,付氏妆奁里来路不明的巨额钱财。
“通知营州知府,谢塘付氏二人,包括他们府里的下人,一并收监。”
“凭什么把我收监,我可是堂堂正五品营州同知。”谢塘不服。
“凭你,宠妾灭妻,凭你表面上粉饰太平,暗地里却助长小妾暗害嫡妻嫡子,凭你家里搜出来巨额不明财物。你可以说你不知道,但是,失职和失察也是一项罪名。”
“呃…。”谢塘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自个儿的人生,要在他三十岁的时候,起了巨大的变化。
三十岁之前,他差点儿就成神话,谁知道三十岁之后,他之前所有努力都成了一个笑话。
“爷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呀!我可是您最有出息的孙子。”
谢塘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收监。如果他被收监,他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
“爷爷,爷爷。”谢塘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害怕,那种对前途渺茫的恐惧,瞬间就把他包围。
那种恐惧,比他刚才被爷爷和爹爹打了个半死还难受。
“付氏,我要杀了你。都是你害我的,你这个贱人。”
谢塘现在恨不得杀了付月娥,曾经他有多信赖付月娥,现在他就多想杀了付月娥。
他深深的知道,他这锦绣前程,被他自个儿和付月娥彻底的给作没了。
家将去通知营州知府,小半个时辰之后,谭宏盛亲自带着衙役,来到兰花胡同。
先跟镇北侯和怀义伯见礼,然后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