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好,非常不好。”不等她问完,荣允就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她。
“非常不好?”姚清沐猛得抬起头来,望向荣允,虽然早已知道是这个答案,可是真的听到,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荣允表情严峻起来,“是的,因为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父皇虽没有正式宣布你的死讯,但龙国现在人人都知道六驸马在边境被奸人所害,坠崖身亡。”
“荣荔和兴儿天天哭着要来边境这边找你,还有宝马,天天趴在驴舍里,不吃不喝,还有……”他本想说,还有他自己,因为她的死,近半年都没有再真心笑过一次。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姚清沐的眼泪不能控制地流了下来,咂在石制的桌面上,发出啪啪的闷响。
荣允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转过身,负过手,“其实情况最糟的还是荣炎,清沐,你该知道荣炎对你的情意,之前虽然接受了父皇为他订下婚事,可那也是万般无奈的,如今又以为你死了,整个人万念俱灰,天天花天酒地,颓废的不像样了。”
荣允说完,又坐下来,满怀期盼地看着姚清沐,“清沐,他们都等着你回去呢,你什么时候跟我离开?还有鹤依,妙依虽然不能说话,但我知道她心里是极明白的,我想她也在盼着你回去呢。”
一句话问出去,荣允等了半晌,不见二人的回应。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满腹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们都不想回去吗?”
沈鹤依看了看姚清沐,回道:“我想等义父回来再说……”
“我知道,可是,你也该了解这里不出十日,谷外就会降下雪,到时大雪封山,想出谷都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荣允似有所领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听听。”
沈鹤依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们不想再回去了,我们只想在这隐凤村平淡的过一辈子,我和清沐说好了,等义父回来,我们就成亲……”
听到成亲两个字,姚清沐咬了咬嘴唇,透过泪光,看了荣允一眼,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成亲?你们两个?”荣允吓了一跳,随即了然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来,慢慢踱到院中的一棵树下,沿着树干向上看去,仰头一直看到树顶,任心痛从胸腔中溢出流过自己的四肢百骸。
从初见到她的狂喜,到现在听到他们要成亲的锥心的心痛,虽他面上一直在温和的微笑,但内心里已经完全失了平时惯有的淡定和沉稳。
他重重地呼吸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开始生自己的气,她和鹤依都活着,他应该高兴啊,他们能走到一起也是美事一桩,他也应该高兴啊,为何他的心却不是这样感觉的呢。
还有,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又有什么权利逼迫他们跟自己回去。而且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最盼着她回去的人其实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