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不妥当了,干脆洗个头吧。”男爵夫人好像真的是来话家常一样。这个时候苏娜已经停止了哭泣,闻言轻轻“嗯”了一声。一场大哭宣泄了这几天来积压的悲伤绝望后,她的情绪好了一些。
“对了,秀尼斯呢?”秀尼斯是苏娜的儿子,今年刚一岁。往日男爵夫人来鸣蝉城堡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自己的宝贝外孙,但这一次却是因为担心女儿,现在才想起来外孙来。可见,真正在男爵夫人心里外孙到底还是女儿重要。
“我让他乳母带着。”苏娜这时已经擦干了眼泪,闻言哑声道。
“希罗,你去将秀尼斯抱来。”男爵夫人转头对希罗道。希罗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小孩了,又吵又闹还无法交流,平时有小孩的地方他都是要避多远就避多远。实在没办法要和小孩呆在一间屋子,也会尽量离远,对抱小孩绝对没有兴趣。
但现在没办法,自己妈妈发话,秀尼斯又是自己的外甥,他只能硬着头皮出去。看着他“吃瘪”的样子,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笑过的苏娜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她当然是知道自己弟弟的喜恶的,但老实说看一个英俊冷傲天生带着卓尔不群气场的青年一脸无奈、硬着头皮的样子确实很有趣。
男爵夫人也笑了,她有些时候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太冷太酷,身上缺少人气,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显得生动,像个活生生的人。所以她偶尔会“捉弄”他一下。
卧室边上就是洗浴间,热水是随时都有的,男爵夫人动作轻柔的帮苏娜梳洗着头发,接着之前的话道:“你知道为什么女人要随时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吗?”苏娜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女人活着就是为了把自己打扮的漂亮啊,所以越是悲伤绝望的时候越不能表现出软弱,越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家人,灵魂深处的一些本质上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希罗的祖父也经常放在嘴边的也是“越是困境,越不能软弱。”
这一家人,骨子里都有一种高贵的坚韧。
希罗抱着秀尼斯回来了,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不过让他暗自松一口气的是,他外甥睡着了,所以不必担心他会吵闹。看见希罗一脸无奈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洗完头的两个女人相视一笑。接着男爵夫人又帮苏娜化了妆,掩去了脸上的憔悴和疲惫,然后又挑挑选选,选了好一会的衣裳。
希罗已经明显不耐烦了,不过他这个人,即便不耐烦了,脸上的表情也依旧是冷冷的,所以倒是看不出什么来。终于,苏娜换好了衣服。这个时候的苏娜才有了希罗记忆里的几分样子。
然后,男爵夫人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好了,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娜已经冷静了很多,所以语气平静的开始讲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起先她是发现自己丈夫对她的态度有些细微的改变,虽然不明显,但她能感到鸣蝉子爵对她不再像结婚之前以及结婚最初那一个月时那样热情。不过当时她是觉得既然已经结婚了,当然不可能一直还像热恋时候一样,所以也没有多想。那时是在将近两年前,两人结婚半年后。
然后在她怀秀尼斯的时候,鸣蝉子爵对她的态度又像回到了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这样一来她就更安心了。然而在秀尼斯出生后不久,鸣蝉子爵对她的态度开始急转直下,一日比一日冷淡。她这才察觉出异常来。
她也算是有能力的人,即便是在鸣蝉城堡也收服了一些忠心于她的人,所以产生疑心之后,她派人秘密调查鸣蝉子爵的行踪。不过鸣蝉子爵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好,而她孤身一人身处鸣蝉领,能收服几名仆人已经是手腕高超了,不可能收服什么得力的人手,至少擅长情报工作的得力能手是收服不到的,所以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也没查出什么来。
一直到两个多月前,差不多就是希罗跟西塞勋爵争夺蓝石蛙巢穴的时候,才终于找到了证据。于是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鸣蝉子爵觉得苏娜不可理喻,毕竟贵族包养情人是常事,fēng_liú一些贵族甚至能有十几个私生子,不包养情人的贵族才少见。而苏娜认为鸣蝉子爵背弃了当初的诺言,当初鸣蝉子爵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包养情人的。
然后,事情就是这样了。
希罗和男爵夫人听了,一时都没有说话。男爵夫人沉吟半晌,抬头道:“你是怎么想的?是想离婚呢还是继续过下去?来的时候你爸爸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男爵夫人顿了一下,才将男爵的话转达出来:“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他都站在你身后。”
苏娜的泪水又要涌上来了,她吸了吸鼻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还是想试着继续过下去,毕竟秀尼斯还这么小。”
这时希罗突然插话了:“那个女人住在哪里?”
“啊?”苏娜愣了一下,“在鸣蝉镇啊。”
“门牌号?”
“橡树街21号。”不知道是不是希罗的气势太过慑人,苏娜下意识的就回答了他的问题,话一说出口就觉得不妥。而这时希罗已经将秀尼斯递给了男爵夫人“妈,你抱一下秀尼斯!”然后转身开门就走。
“你干什么去?”预感到不妙的苏娜大声喊道。
“去杀人!”希罗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苏娜一下子急了,追出去:“你疯了?”
希罗没再搭理,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