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残阳似血。
拔也古火光冲天,尸横遍野,残肢断臂处处都是。
“薛将军,拔也古逃了不少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连夜南下?”俞鸿策马来到薛万彻的身边,扭头看了一眼后方,沉声道:“仆骨离这里不远,且与拔也古是最亲密的兄弟部落,若是仆骨得到消息,一定会派兵支援。”
“让他们来支援。”薛万彻丝毫不在意的说着。
“呃……”俞鸿有些懵的看向薛万彻
“拔也古的八千援军都死在了柔然部那里,守军已经被打残,我们攻这个残破的部落没什么成就可说的!”
拔也古已破,但因为没八千守军尽没,对付剩下的那点守兵,只一个冲锋就灭了,真没什么成就可言。他现在除了一千多名隋军,还有柔然六千精锐,也不怎么急着南下了。
“将军是想……”俞鸿诧异的看向薛万彻。
“打草惊蛇,将仆骨的兵马引出来送死!”薛万彻指着前面一条谷道,冷然道:“仆骨人若要援助拔也古,此处是必经之路,立刻让人挖陷马坑,我们要在此地,一战灭掉仆骨主力。”
俞鸿倒抽了一口冷气,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片火热,这些年来,柔然没少被铁勒人欺压和侮辱,若是南下之前,再灭仆骨一族,那绝对是件美妙的事情。
“遵命!”一声铿锵有力的回答后,俞鸿兴冲冲的带人布置陷马坑,陷马坑虽然只是挖坑,但布置却大有讲究,必须留下可以让自家骑兵从容进退的通道。
“将军,拔也古俘虏还在闹事!”一名柔然武士跑来向薛万彻说道。
“我们不要俘虏,全部杀掉!”薛万彻冷哼一声,俘虏只会成为行军负担,薛万彻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刚才之所以喊出了投降不杀之说,但那也是为了减少抵抗、减少伤亡罢了。
数千柔然勇士将几百名手无寸铁的拔也古人围在中间,一支支冰冷的箭矢对准了他们。
“你们反悔!你们答应放过我们的!”拔也古人惊皇失措,他们没想到敌人如此狠辣。
薛万彻冷漠的说道:“本将是答应你们,但柔然人没答应。放箭!”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千支箭矢腾空而起,黑压压的朝这些手无寸铁的拔也古人落下,拔也古人虽然尝试着冲击,只是还没能够冲到阵前,便在箭矢攒射之下,无一生还。
薛万彻道:“打扫战场!”
柔然人迅速动了起来,给没断气的人补上一刀,也算让他们死个痛快。
仆骨部落距离拔也古并不远,但一来一回,也要一个时辰左右,若是大军出动的话时间会更长。
直到傍晚的时候,斥候才传回消息,仆骨出兵了,“薛将军,仆骨人来了足足一万五千人左右。”
“哈哈,来得正好!”薛万彻打了一处响指,道:“等的就是他们了,薛槐,你率领隋军在后面埋伏。”
“末将明白。”薛槐一声吆喝,隋军绕过陷马坑道,择地潜伏。
“薛将军这也太大胆了些,就不怕一招失利,全盘皆输?仆骨声势浩大,陷马坑恐怕……”俞鸿担忧的说道,虽然事先布置了陷马坑,但一下子来了一万五千人,不知道是否能够吃得下。
“怕什么?”薛万彻毫不客气的说道:“打仗想的就是怎么打赢,我从来不想过会输,什么‘智者用兵,不虑胜而先虑败’,在我们隋军这儿都是扯他娘的蛋。我们的原则是要么就不打,要打,就要往胜的地方考虑。考虑失败那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干。”
俞鸿苦笑!都说突厥人凶悍,可是和这些隋人比,还是略逊几分。
薛万彻看着俞鸿,十分郑重的解释道:“不是我好战,而是柔然青壮可以逃,可是柔然老人、妇女、小孩逃不了,所以我们退无可退,只有将仆骨援军击溃,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成败在此一举。”
俞鸿心头一凛,胸中一股火热激荡而起,朗声道:“将军所言极是,死则死矣,何惧之有?”
“列阵!”
一声沉喝,一万人马在密布着陷马坑的地带摆开了阵型。
当太阳停留在山峦之后的最后一刻,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仆骨人的旗帜终于出现在视线尽头,脚下大地轻轻地颤抖起来。
粘罕统领的仆骨部和拔也古已经有了两百多年的友好历史了,两个部族最先是一家人,但是当被那一代酋长有两个极为出色的儿子,他实在无法将酋长之位传授给谁。为了不让儿子相互残杀,他不惜将部族一分为二,让他们各自发展。
从那时起,仆骨和拔也古一直抱团取暖,历代继承人都必须要依照祖训结为兄弟。两百年之后,他们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早已淡薄,但是关系一如往昔的密切。
一听拔也古遇难,粘罕没有任何的犹豫调兵来援。
“快!快,快!”
粘罕甩着马鞭,高呼道:“别让兄弟久等了!”
“哒哒哒!”
他们一人两骑,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将大地都震动的颤抖。
粘罕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能够直接飞到兄弟部落中去,哪怕自己被吞噬了,也不愧两百年的兄弟情分。
“我道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柔然虫子!”
粘罕远远地看到对面只有五千左右的骑兵,沉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冰冷杀机,虽然不太清楚这些该死的柔然人为何突然发疯,但既然招惹了自己的兄弟部族,就必须做好死亡的准备。
他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