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碎石覆盖的区域,成片成片的魏军倒了下去,他们的木盾能够防御锋锐箭簇的盾牌,但在碎石猛然撞击下,片刻便被击碎,打在人身上,立刻便是一个巨大血洞出现在身上,哪怕并非要害,却也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
只是一瞬间,被碎石打击的区别,空了一大片,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整片战场瞬间化作一片人间炼狱。
“这……”
不只是魏军给吓到了,便是杜伏威和阚棱也被这一次打击给吓了一跳。
“传令下去,让所有投石车都换上碎石。”阚棱有些兴奋的大吼一声。
“喏!”见证了奇迹的候命士兵噔噔噔的迅速下楼。
隋军改成碎石之后,杀伤效果倍增。
“投石车还击!”
负责指挥的单雄信看着在人群之中开花、杀死一大片的碎石雨,心中异常愤恨。
他挥动令旗,后方的投石车被推了上来,护城河虽然早已被添平,但到现在吊桥还没被他们打下来,吊桥不下来,就没办法轰击城门,单凭现在靠云梯攻城,根本就是拿人命往里面填,战事持续到现在,冲上城墙的将士都没几个人,己方已经伤亡无数,而对方伤亡寥寥,再这么下去,负责第一轮进攻的魏军非被赔光不可。
“嘎吱~”
在刺耳的机括扣动声中,投石车被缓缓地推到前线,伴随着一阵牙酸的摩擦声,一百枚石弹随着投石车的轰响,隔着一百多步的距离,带着惨烈的咆哮声朝着城头轰过来。
“轰~轰~轰~轰~”
巨大的轰击声中,不少石弹落在城墙上,躲避不及的将士被砸得血肉模糊。
一枚破空而至的石弹,好巧不巧的,朝着杨侗的方向飞来,杨侗目光一凝,伸手握住裂天槊,然而不待他上前,却见眼前一暗,阚棱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仰头看着从天而降的石弹,阚棱猛地发出一声爆喝,手中举着一柄陌刀,对那巨大的石块就是一刀劈了过去。
“轰~”
石弹粉碎,化作无数碎石被阚棱一刀子抡到城墙外面,不少魏军遭了无妄之灾,被从天而降的碎石打得人仰马翻。
“好!”
杨侗目光一亮,这个阚棱似乎比王雄诞还要强上一筹,让他有一种拣到宝的感觉,大笑道:“我军有阚将军这等神勇之将,朕无忧矣!”
此时正面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城上城下箭如骤雨,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一架又架云梯搭上了城墙,魏军将士如疯如狂的向上攀爬,他们一手举着盾,一手用长矛和刀和隋军激战,头顶上的滚木擂石狠狠砸下,总有士兵惨叫着摔下云梯,但立刻有人蜂拥而上。
每一架云梯前都有数十名隋军在和敌军效战,一座最靠南边的云梯前,王雄诞已经杀红了眼,他率领五十名隋军在和汹涌而上的敌军交战,他所面对的魏军是精锐之兵,个个体格高大。
长矛冲刺,战刀劈砍,厮杀血腥之极,云梯前一名隋军士兵被砍中额头,血涌如注,仰面倒下城去,另一名隋军立即挥动长矛冲上,长矛刺穿敌军胸膛,将他挑下城去,重新顶住了这个缺口。
一名强壮的魏军士兵用盾牌顶开上面的隋军,第一个跳上了城头,霎时间,数十支来自隋军的长矛从四面刺来,长矛穿体而入,魏军士兵惨叫着翻滚了下去,但就是这名敌军冲上城头的瞬间,使云梯防御出现一个短暂缺口,被压制在云梯上魏军抓住了机会,霎时间,十几名凶狠的魏军士兵冲上了城头。
“让我来!”
王雄诞大怒上前,他的武器也是陌刀,一记横扫千军,顿时有数人开膛破肚,尸体与鲜血满了城头,他身披陌刀手的重甲,根本不管刺击而来的长矛,得势不饶人的横扫,无数魏军犹如奔腾的河水一头撞在中流砥柱之上,残肢横飞、鲜血喷涌,得益于王雄诞之猛,隋军将士立即补上了缺口,将魏军重新压制了下去。
“咚咚咚——”
这时候,数百面大鼓齐鸣,一根体型巨大的攻城槌在魏军队伍中出现了,攻城槌也是放在一辆皮斗车上,攻城槌是用材质坚硬的楠木制成,前端是装有生铁打造的撞头,要两个人才能抱拢,整根攻城槌长达九丈,重达数千斤,两边钉满密密麻麻的铁抓手,需要两百名健卒才能将它抬得起来。
八头披甲健牛缓缓拉动皮斗车,周围有两千名魏军精锐之士护卫,他们是‘蒲山公营’老卒,每个人都披挂着缴自宇文化及的盔甲和坚盾,从外观上看,与骁果军一模一样。
不过他们任务并非是攻上城头,而是直夺东城城门。
移动到城前的时候,车子缓缓停了下来,两百名健卒上前握住攻城槌上的铁抓手,齐声大吼,生生将几千斤重的攻城槌给拎了起来。
他们各有五名士兵举盾护卫,替他们抵挡城头上暴风骤雨般射来的箭矢。还有一千名候补士兵跟在后面,每被射倒一人,立刻就有人上前补充。
战争残酷的一面在这时终于出现了,魏军将士用阵亡战友的尸体,迅速铺出一条长达百步的路,以供俨如千足巨虫的攻城槌队伍平稳踏上。
这支队伍人皆重甲,丝毫不惧头上的弓箭和弩矢,甚至也不怕滚木礌石。
城头上,一名偏将带着数百名士兵,把上千只陶瓮向城下的攻城槌队伍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