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言之极是,但是微臣认为还有另一层深意。”魏征说道。
杨侗看向魏征:“说说看。”
“圣上。”魏征拱手道:“李渊因关陇贵族得以立唐,便勾结一体,借关陇贵族之力打压益州、荆州本地豪强,尤其是失去关中以后;关陇贵族对李渊百倍不满,为了安抚关陇贵族,李渊是处处纵容,而这些人也因此对益州豪强强势打压、残酷血洗,使益州与李渊为首的关陇贵族结下生死大仇,如今随着他接连大败,连关陇贵族也反了,李渊的的威望荡然无存,再也压制不住这些地头蛇了。这些地头蛇在益州的势力根深蒂固,李渊或许可以压得住,但李建成不行,所以李渊要在有生之年,将李建成培养成一名令人诚服的合格君王。威慑李世民和益州豪强。”
“就算李渊不败,也压制不了益州豪强。”对于魏征所言,杨侗不太赞同:“李渊和关陇贵族交好的时候,关陇贵族想把在关中失去的,在益州找回来,当他们看中某块良田的时候,让私军扮作土匪,于晚上灭其族,到了第二天,再利用权利之便,将之纳入自己的名下,大家都是有眼睛的,如何不知是关陇贵族所为?只不过是慑其淫威,不敢反抗罢了。”
“但是李渊也知道单靠关陇贵族不足以抵抗大隋,希望拉益州豪强入伙,才能得到充足的兵源,同时也是为引一支全部的军事力量平衡关陇贵族,不过另外一方面,他和关陇贵族在益州的手段太狠、太毒,所以不放心益州豪强,而且东征的兵一多益州兵,但朝堂之上,没有一个高官是益州人,做事如此不公,谁会真心臣服于李渊?更何况伪唐离死不远,谁愿意当伪唐的陪葬品?”
“李渊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关陇贵族是他的核心之力,后来却利用关东士族、南方士族平衡,这从他任命的政事堂七相即可看出。裴寂、刘文静是元老也就罢了,可是凭空夺走关陇贵族胜利果实的陈叔达和萧瑀算什么?实际上,从那时候开始,关陇贵族就与李渊渐行渐远了。如今又想用益州豪族制衡关东士族、南方士族。但伪唐国势如此,谁都有下贼船之心,大家怎么可能甘心情愿为李渊所用?”
听到这里,魏征说道:“要是没有我大隋这个外敌,臣以为群臣慑于李渊之威,不敢造次才对。”
“那也未必。”杨侗淡淡说道:“由于关陇贵族祸害之故,益州豪强对李渊不满已久,他们现在怕李渊,不代表以后不敢,他们只是缺少一个类似于代表关陇贵族利益、反我大隋的李渊,一旦此人出现,益州豪强就会集中在此人麾下。”
魏征问道:“圣上认为是李世民还是李元吉?”
“李世民野心勃勃,已有自成一家之兆,可他走的毕竟是歪门邪道,得不到许多人支持,唯一的办法便是拉拢地方势力。而李元吉这条毒蛇,寄生在李渊之下,实力极弱,目前他不敢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的。不信的话,你等着看便是。”杨侗很是自信的说道。
“圣上认为李渊会放权给李建成吗?”这时,杜如晦问道。
“肯定不会啊。”杨侗摇了摇头道:“唐军阵亡将士家眷闹事,李渊这才不得不下《罪己诏》、禅位,这是受制于势,并非是甘心情愿退位,他一定死抓权力,继续在背后作威作福,脏活苦活由李建成来做,恶名也由李建成来扛。”
杜如晦笑道:“微臣也是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