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俨的刀锋来得太猛,支赛当汝恭顿连忙竖起狼牙棒迎战,天英刀和狼牙棒杆相击,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支赛当汝恭只觉得双手一轻,粗如儿臂的棒杆竟被一削两截,刀势未消,锋利的刀刃仍然向他脖颈劈了下来。
狼牙棒的意外中断,惊得支赛当汝恭肝胆皆裂,眼看刀刃已至脖间,他身子向后一仰,千钧一发地躲过了裴行俨这致命一刀,一蓬大胡子被刀刃削飞,细密胡须在空中四散飘飞。
但这不表示支赛当汝恭已经安全,就在他直起身子,回首张望之际,却见已经错马而过的裴行俨早已转身,失去马槊的右手多了一小精致的小弩,在他魂飞魄散、来不及反应之下,一箭飞出,精准命中太阳穴,箭矢强劲,直接从另外一边透出,鲜血脑浆迸流,支赛当汝恭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从马背上栽下去没了声息。
“老子十三岁就在贼窝摸滚打爬,什么样的贼子没见过?论起暗算人的本事不比任何人差。就这本事,还想暗算老子?丢人。”
裴行俨骂骂咧咧的收回小弩,调转马头,弯腰拾起了马槊,然后在吐蕃军惊呼声、怒骂声中,尤不解恨的让‘照夜玉狮子’蹂躏了支赛当汝恭的尸体,踩爆了对方的脑壳。
另一边,早在支赛当汝恭出战之前,牛进达已经杀到战场,见到裴行俨接了新的对手,便朝着累得够呛的娘·赤桑扬顿大发神威。
“支赛兄弟。”朗日赞普眼中目眦欲裂,热泪滚滚的大声悲呼。
这是吐蕃仅次于娘·赤桑扬顿的猛将啊,就这么干脆的利落的死了。
朗日赞普能不伤心吗?
“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们不讲规矩在先,若是你们公平对决,谁愿意搭理这家伙?之所以有这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裴行俨吃了个教训,纵马踩爆支赛当汝恭的脑壳之后,便认真为牛进达警戒起来。
朗日赞普眼眸充血,狠狠的瞪着裴行俨,若是目光可以杀人,裴行俨早已死了无数次。只是再凶狠的目光,也改变不了支赛当汝恭窝囊死去的结局。
一双喷火的眸子看着场中被牛进达杀得节节败退的娘·赤桑扬顿,咬牙切齿道:“诸位,谁能为我斩杀这些混蛋,我赏羊十万!”
话音方落,十多名猛将尽出,其中一大半杀向了气焰嚣张的裴行俨。
“真他n的不要脸!”裴行俨大怒。
王雄诞、杨锋也杀了上去。
与此同时。
水天姬、阴明月、杨沁芳也从军阵之中杀出。
一下子,斗将变成了大乱斗,场面混乱不堪,而二吐联军还在派出主将来战。
瞭望塔上
杨侗面沉似水,大隋猛将虽多,但却各驻各地,身边只有裴行俨和牛进达,王雄诞、杨锋等人遇到寻常武将还可,可是遇到和裴行俨先后交手那两个等级的武将就吃亏了,也是因为裴行俨耗掉了一个,算计了一人,否则的话,痛打落水狗的牛进达还真不是人家对手。不过裴行俨之前耗尽过多,此时被六名大将围着打,已经渐渐被逼入了下风。
到如今,也只有自己上去了。
他望着杀成一团的双方将领,心中燃起了很久未曾有过的勇悍之火,或许今天他将再次大开杀戒。
“传令三军,第十军由虎贲将军统率,虎贲将军若是战死、左右虎牙将军接管;骁果军由军级大将军统率,大将军若是战死、上将军、将军负责。命他们配合主将作战,号令一起,立即挥师掩杀。”
隋军作战体系有万人军、五千人师、千人卫、两百人团、百人旅、五十人队、十人火七级,其中军、师、卫、团、旅各有正副三名主将,这种完整的作战体系,能够在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混战之时,让将士会灵活聚拢在武官身边,而各级武官也在这时发挥出令人难以想象的作用,一个有担当的队正、火长或许比一名万人敌强上百倍。
隋军大将现在都陷入到战场之中,杨侗也只能放权给各支军队的主将,命他们灵活作战。而层次分明的军事骨架,在这时候,也展现出了它的优势,并不因为没有大将指挥而混乱。
“遵命。”塔下候命传令兵纷纷散开,前去传令。
“夫君,千万小心。”卫凤舞虽然嚷着上战场,可毕竟是一国之后,两个孩子的母亲,不像杨沁芳那么任性,分得清轻重缓急,不会在关键时刻为丈夫添乱。
她一直跟着杨侗身边观战,心知丈夫马上要登上战场,本就因为姐妹们上阵而紧张的心,更加紧张了。
“小事而已。”杨侗抱了抱卫凤舞,笑着说道:“安心看你丈夫大破敌军。”
“嗯。”丈夫和煦的笑容令卫凤舞的紧张情绪缓和了很多。
“你用望远镜看着,等我解了行俨之围,你就吹响号角。”杨侗将一个望远镜交给了卫凤舞。
“我我我……恐怕不行。”卫凤舞又紧张了。
“你卫凤舞是皇帝的媳妇、太上皇的儿媳妇、未来皇帝的娘……除了我,就你最行。”
“好。”卫凤舞轻笑出声,虽然还是有点紧张,但她受到丈夫乐观的感染,觉得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好。
再者说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