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坐在角落里喝酒的一名三十余岁男子叹了一口气,把酒钱放在桌子上,便起身走了。
一群侍卫紧紧跟随。
众人这才发现此人异常英俊、气度不凡,低声猜测此人是谁。
……
步出酒肆的男子正是李唐太子李建成,李建成已经回来一段时间了,他虽没有受到处罚,但所谓的‘入蜀登基’仿佛被所有人忘记了一样;当然了,李建成也不在意这个偏安一隅的皇帝之位,因为他知道父皇爱权,即便自己当了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与其如此,倒不如继续当个闲散的太子好了。
老实说,他在入蜀的路上,几次想过带着妻儿悄悄离开,过着隐士生活,但儿子的孝道,臣子的使命和责任,终使他来到成都城。
初来乍到之时,也为益州的情况感到高兴,可冷静几天下来之后,才发现大唐陷入了一种虚假的繁荣景象,危机不仅来自大隋,还有内部,因为朝廷清洗关陇贵族的时候,对军队下手太狠,致使有作战经验的武官消失干净。
唐军之前的中高层将领,几乎尽皆出身关陇贵族,本身素质使他们能够担负本身职位,良好的军事理论让他们投身军伍的那一刻起,便完美的成为大唐军队的中坚力量。
但有利也有弊。
关陇贵族子弟固然意味着良好教育,但也使他们永远把家族放在地第一位。一旦国家利益与家族利益相悖,他们毫不犹豫选择家族利益,至于国家利益是否受损,甚至是否有倾覆之厄,他们全然不管。
所以对隋唐两朝而言,关陇贵族是把双刃剑。
它在危及皇权的同时,也肩负稳定社会的重任,杨坚寻找到两者间的平衡点,于是缔造出了开皇盛世。杨广只知一味铲除,终于导致稳定的社会构架趋于崩塌。
而他们李唐倒是真正的歼灭了关陇贵族,然而清理干净之后,唐军就成了空中飘飞的雪花、变成水中无根浮萍,陷入无中层良将的窘境。这也是李孝恭还能带兵的原因。
李建成认为当务之急是从军中迅速选出一批有作战经验、有能力的将士,然后效仿大隋的武举,从中选出佼佼者,前去前军当武官。
但李建成的意见没有半点作用,父皇已经铁心要趁热打铁,先把科举搞好,进一步收扰益州士子之心,可要是隋军打过来,且无良将带兵镇边,战火很快就会推到成都城下,这选出来的文人又有什么用?父皇这种主次不分的选择,着实令他黯然神伤。
马车缓缓向皇宫驶去,李建成默默望着街上行人,以及一道道崭新的坊墙,心中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颗心沉甸甸的,唐朝的内忧外患令感到十分沮丧。
马车驶进朱雀门,正要转弯去东宫之时,却意外地停了下来,只见几名侍卫拦了马车去路,为首侍卫上前行礼道:“太子殿下,圣上有紧急要事和您商议,请您立刻晋见。”
“我这就去!”
李建成不知发生何事,但他对父皇的召见着实没多大兴趣,不过不去又不行,只好跟着侍卫向武德殿而去。
李建成刚到御书房门口,在雪中久候的宦官迎上前来,行礼道:“太子殿下,圣上您直接进去。”
“发生了何事?”
“听说和晋王有关,具体老奴也不知晓。”
“我知道了。”李建成心头一紧,十分担心不安分的李世民又捅出什么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