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目光一亮,变得神采奕奕:“第二件事呢?”
“今之大唐,内忧只有太和军、独孤武都,只需将之歼灭,我大唐即可安心发展,然后将兵锋指向内部不合的南诏。以实战来实现训练精兵强将的目的,同时也能以南诏数郡之地和百万人口补充大唐,增加税赋收入。”李建成说道:“据儿臣所知,南诏南部气候温和,一年三熟都不在话下。”
李渊兴奋道:“南诏当真可以一年三熟?”
“正是如此。”李建成点头道。
李渊点了点头,仔细思索着李建成这番话,太和军、独孤武都要灭、南诏要打,但当务之急还是防止隋军来犯,在各处关山险塞派遣心腹镇守,以免有人里通敌外。
想了一想,又问道:“僚人呢,皇儿好像将这敌人漏掉了。”
说起这个,李渊气愤之极。
正是僚人半路劫驾,使他损失惨重,不仅使来自荆州的钱粮财富沉入长江,还损失了数万大军。
李建成说道:“僚人虽然不时做出小偷小摸之事,但多数时候都安分守己,袭击父皇也是事出有因,实非本意。如果朝廷一视同仁、公平对待、恩信安抚,他们自然顺服。”
李渊默不作声,原本他是打算以武力的方式来解决这个让他里里外外都受伤的僚人,只是到了成都之后,跟一些本地嗜老聊天,才发觉这僚人,并非如北方胡人容易解决。
北方胡人为了生存而劫掠汉民,使双方处于绝对对立关系,虽说北方胡人之势要比僚人更大,但国力要是鼎盛,杀上草原亦非难事。
但益州和北方全然不同。
僚人不像胡人劫掠成性,他们基本都处于半封闭状态,能自给自足,偶尔走出山林和汉人贸易往来,既不臣服汉家王朝,但也不主动招惹,甚至还会进献珍宝以取得汉人资助。而他们的敌人多是山间豺狼虎豹,这也是僚王作为僚人大部,人口却不多的缘故。
残酷的丛林生活,无情的淘汰无法适应环境族人,而这茫茫大山中的资源,也勉强让这些僚人衣食无忧,他们的危机主要来自毒虫猛兽,食物的不足倒在其次。
大多数僚人都是这种生活形态,其中像僚王这样的大部落,更是自己开辟起了农田,与汉人的生活习性十分接近,在数百年接触过程中,很多僚人主动向汉人靠拢,被汉化或是半汉化的僚人不在少数。
然而这本该是朋友的僚人,却生生被李元吉逼成了敌人,而不是成为李唐之孟获。面对在山林之中健步如飞的僚人,李渊又是痛恨、又是无奈,更不敢拿有限的实力与僚人拼,要是痛下决心,开着军队入山剿灭,倒霉的绝对是李唐王朝的军队。
李渊挥了挥手,“朕已经下旨泸川郡守停止对僚人封锁,问题是谁可以去和僚人谈判?”
李建成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父皇早有了与僚人和解之心,说了这么多,其实是让自己去和僚人谈判,虽然自己没有任何实权了,但太子这个头衔还是有一点效果的。
这时,李渊冷峻的目光,让李建成放心中的胡思乱想,默默叹口气:“如果父皇找不到人选,儿臣愿意去泸川,与僚王谈着。”
李渊要的就是这句话,让太子去和僚王谈判是裴寂的建议,这表示对僚王足够尊敬,虽然有些委屈长子,但急于稳定后方的李渊顾不上了。
他见李建成已经表态,便点头道:“就以皇儿为主使,裴相为副使。”
“儿臣遵命。”李建成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悲哀,其实父皇只需一声令下,自己就会去,这又何必耍尽心机?
“太子”这个头衔形同虚设,还不如不要了呢。
他心中说不出的疲惫,唐朝已经破败成这样了,父皇竟然还在内部耍心眼,还要将争权夺利、互相倾轧继续下去,当真是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
……
“另外还有一事,就是世民希望朝廷支援他武器装备,使他能够举兵北伐,破开当前危境,朕一时举棋不定;皇儿,你怎么看?”李渊虽然恼恨李世民擅自跑去宕昌掌控军队,但是李世民在宕昌郡驻军,留住吐蕃四万精兵之举,也有效的保证大唐西北的安全。
再加上李世民之前多次指出隋朝的战略是先魏后唐,兵压大唐不过是掩人耳目之举动,建议大唐全力支援李密、林士弘,否则二者一灭,大唐将要单独直面强大的隋军,处境更加岌岌可危,事实证明,李世民说得完全正确,失去了李密和林士弘这两个天然盟友之后,隋朝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更重要是,李世民是他一手带大的嫡子,父子之间的感情极深,而经过关陇贵族叛变一案之后,李渊更感觉到了亲人的可靠、亲情的可贵之处。
多种因素一结合,使李渊对李世民的恨意杀意,变成了一个父亲对叛逆不听话的儿子怒气。
虽然满心不爽,但李建成还是询问道:“世民想打临洮、汉阳,还是江源?”
李渊摇头道:“吐蕃人不善山地之战,攻打临洮、汉阳的话,发挥不出他们应有战力,世民打算他们急于回家之心强攻裴行俨坐镇的江源郡。”
看着父皇意动的脸色。
李建成心中泛起了浓浓的无力之感,大唐都败成这样了,竟然还不死心,是不是非要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