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之酷吏严延年担任太守时,为了树立权威,把各县囚犯全部集中到了郡府,既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管对方是否该死,总之是一律屠杀干净。此后在其管辖之下,但遇小罪者,通通处死,吓得野无行盗、庶几太平。然而没有几年时间,更多人铤而走险,盗贼蜂起愈演愈烈,最后更是变成聚众谋反了。面对这种局势,百姓纷纷表示要贪官也不要酷吏,原因是贪官虽然谋不法财富,却没酷吏那般好杀;对于贪官,百姓可以举报揭发,而对酷吏,百姓敢怒不敢言,甚至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圣上,古往今来的酷吏目的无非是两种,一是以所谓的政绩来取悦皇帝,得以高升;二是过于好名声,却不知自己之所为,步步接近遗臭万年。微臣所言的‘适可而止’便是出于此虑,担心矫正过枉,反受其害。”
听到这里,杨侗心头凛然,“朕明白了,酷吏是一把伤人伤已的双刃剑,所以面对种种社会问题,应该多方证据,然后就事论事、依法制裁,而不能以杀止杀。日后凡是涉及死罪者,都要依制审判,擅自处决罪犯…朝廷要追究其责…”
“喏!”房玄龄就怕杨侗纵容酷吏,将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君臣二人又谈了一下关于山东士族之事,房玄龄便匆匆忙忙离开。
他是吏部尚书,可不像杨侗这么清闲。
……
杨侗已没啥事,准备回宫城,卫凤舞这一胎反应得比较大,终日吐得泪眼汪汪,精神萎靡不振,病恹恹的样子,让他煞是担心。
刚到观文殿后面的同心阁,就听到江凤仪大声道:“大家都别耽搁,把医士都请来!”
杨侗快步上前:“出了何事?”
江凤仪焦急的说道:“夫君,皇后动了胎气,腹中疼痛。”
“什么?”
杨侗一听这话,心头为之一紧,居于这年代的医疗条件,女人怀孕生孩子就是过一道鬼门关,所以一旦孕妇有恙,那都是轻忽不得的大事。
他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向凤仪殿赶去,江凤仪一路小跑的追在屁股后面,杨侗一边走一边问:“小舞这胎反应虽大,可医士都说是正常反对,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动了胎气呢?”
江凤仪气息急促的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就听庐江在喊人,去了才知皇后动了胎气,我便赶紧使人找医士……”
两人对答着赶到卫凤舞的住处,嫔妃们却已先到一步,长孙无垢是章仇太翼门徒,杨侗的大师姐,懂得一些医术,而萧月仙好像也会,她二各抓卫凤舞一只手,满脸紧张地替她把脉,紧张的东问西问。
卫凤舞躺在床上一迭声地说自己没事,不必兴师动众、如临大敌。都也不知她到底是在回答长孙无垢,还是萧月仙。
杨沁芳也站在在一边,眼眶隐隐有泪光流转,也不知是着急的还是吓到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他闯出来的祸。
杨侗进了门便急匆匆的问:“小舞,感受怎样?”
卫凤舞见他紧张得声音都变了,颇有些甜蜜的说道:“夫君不必担心,只是腹中稍有些疼痛而已,躺一下就好了,我真没事,大家都放心好了。”
杨侗见满屋子都是人,“大家都出去吧,我和无垢、月仙守在这里就好。你们守着各个路口,医士要是来了,快请过来。”
“喏。”一堆小老婆和宫娥应答一声,纷纷退下。杨沁芳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低着头、流着泪、咬着唇的退了出去。
房间顿时为之一静。
杨侗小心翼翼的抚着卫凤舞的肚子,柔声问道:“还疼吗?”
卫凤舞无奈地说道:“夫君,我真的真的没事啦!刚才就是岔气儿,弄得大家如临大敌,怪不好意思的。”
“夫君,大姐真没事。”萧月仙放下卫道。
长孙无垢也说道:“对,确实没事。”
杨侗松了一口气,问着卫凤舞:“你怎么动的胎气?”
卫凤舞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都怪你。”
“真是夫君的错。”长孙无垢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月仙,你说对不?”
“嗯!确实是夫君的错。”萧月仙红着小脸,古里古怪。
“这就奇怪了,我一天都不在这里,怎么就怪到我的头上来了。”三个老婆的表情,让杨侗心头大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