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这之前,朝廷处于无人可用的窘境,杨侗只好有人即用,对一些品行不端的问题官员,睁一只眼闭一眼;毕竟地方上无官不行,若是把这些问题官吏一网打尽,无官府之态的地方反而会大乱特乱,所以他得忍。但随着人才库日益丰富,杨侗决定借此大势,把那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庸官、懒官裁撤一番,这也符合大隋百姓、读书人之意,一遍遍的清洗,各个地方官的官德自会慢慢形成,虽不至于人人皆清,但至少比现在的乱象好一些。
接着,君臣又就着当前局势,讨论了一番,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已是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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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诸臣告辞,杨侗踏着残阳回了宫城,沿着九洲池边的碎石小路走向凤仪殿,绕过几丛修竹,前方有一座独立阁楼,楼上匾额写着“青萍阁”三字,从这楼上可以看到九洲池水,水中有荷,翠叶连天。
池中有荷、有花。池边亭轩蝠翼一般伸展出去的滴水檐下,李秀宁穿着一袭宽袖罗衫,赤着一双纤秀雪白的天足,慵懒的半卧在一张美人榻上,手上还拿着一根钓竿,经过几天的调理,见惯生死的李秀宁似乎回复了往日。旁边一个小马扎稳稳地坐了个粉嫩可爱的小丫头,却是杨侗的宝贝女儿杨潞,不过她比文君娘亲认真得多,挺直小腰、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身边的钓竿,十分专注。
除了母女二人,旁边再无他人,杨侗心中有些懊恼,双足用力踩在廊下木板,发出“嗵嗵嗵”的脚步声,虎着脸道:“粗心大意的婆娘,孩子掉下去咋办?
“父皇!”小杨潞甜甜的叫了一声,一蹦而起,只是跑了几步,就被生生的拽了回去。
“这…”杨侗仔细一看,大生啼笑皆非之感,只见小鹿的小腰上拴了条绸带,另一头则是绑在李秀宁的美人榻上,难怪被拽了回去。
李秀宁卧在榻上,笑脸盈盈地乜了他一眼,眼波盈盈满是得色。
杨侗大步走了过去,弯腰将小鹿身上绸带解开,摸了摸女儿的小辫子,温和的说道:“女儿,父皇有话要跟你母妃说,找姐姐玩去。”
“喏!”小丫头亲了父皇一口,提着小裙子,一溜烟儿地逃了。
待女儿走近,杨侗立马绷紧了脸皮,沉声喝道:“恶婆娘,给我起来,你当我家小鹿是狗吗?”
李秀宁拍着饱满胸脯,受了惊吓似地说道:“步声这么沉、说话这么大声,把我的鱼都吓跑了,晚上吃什么?”
恰在此时,那鱼漂儿嗖地下沉,鱼线紧接着绷紧,李秀宁只顾和杨侗说话,猝不及防之下鱼杆脱手滑落,在地板上“梆”地一弹,就被大鱼拖向了池水里。
“一个时辰了,终于有鱼儿咬钩了,快帮我……”李秀宁兴奋的大叫。
“哼哼哼!”杨侗只道李秀宁故意作怪,便把双臂一抱,在一边冷眼旁观,倒要瞧瞧这闲得拿女儿当奶狗来溜的恶婆娘要搞什么名堂。
“牛头,不讲人情。”李秀宁见他不动,一面气鼓鼓的说,一面赤着双脚去追鱼杆,眼见鱼杆已被那条大鱼扯到了水中,她急忙向前一抄,险险自水面抓住鱼杆尾部,只是他比较倒霉,踩到了一颗圆石,石头顺着她的身子向湖面一晃,李秀宁立足不稳,向水面倒了下去。
“嗳嗳嗳…”金鸡独立的李秀宁大叫起来,空着的左手挥如车轮一般,但终究没能稳住身子,连人带石“卟嗵”的掉到水里。
李秀宁一掉进水就大叫:“救命!救命…我要死啦…”
杨侗看着她在水中又是尖叫、又是扑腾,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从高句丽回来的时候,你就说学游泳,想骗我也下水,就直说嘛。”
李秀宁却没理他,身子越扑腾离湖畔越远,杨侗觉得不对劲儿,她脸上的惊恐不像是装的,重要是看到她还喝了两口湖水,李秀宁再怎么骗他下手,也不至于喝池水,当下也顾不得脱衣服,“卟嗵”一声跳进湖里,一把抓住她身子,连声安抚:“水不深、水不深……”
湖边长着荷花,能有多深?也是李秀宁不会水,落到水里张惶失措,这才呛了几口湖水,若她在水里站立,也不过到胸口而已。
李秀宁被他抓住双肩,立即如八爪鱼一般,哇哇大叫的把四肢缠到杨侗身上,力气大得出奇,惊惶失措的样子,哪还有巾帼英雄半点英姿?过了好久,才定下心神,忽然发现杨侗如根树桩般稳稳站立,慢慢放下双脚一试,立即就踩到实地。
杨侗唉声叹气的说道:“咱们上岸去吧!”
李秀宁惊魂未定、主意全无,听到丈夫一说,连连点头,可她毕竟不是普通的女人,稍稍放开杨侗,低下头观看水位,忽然又是一声尖叫。
“怎么了?”顺着李秀宁的目光往下一看,鼻血都差点喷了。
正值盛夏时候,李秀宁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罗衫,布料轻薄软透,一沾了水,比没穿衣服更多几分魅惑之气,好在两人老夫老妻,不至于让杨侗当场出丑。
“我的鱼!”给自己的丈夫看,李秀宁自也不介意,东张西望的找鱼竿。
“找什么鱼呀?先换衣服吧。”杨侗分开荷花莲蓬,一步步走上岸去,郎君不解风情,李秀宁不禁嘟起了嘴儿来,由他拖着走。
虽然李秀宁胆子奇大,可是湿衣贴身,跟个落汤鸡一般,极不雅观,是以一上岸,她便提着裙摆向跑了。那衣服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