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噼里啪啦的打着板子,墨启敖带着穆柠溪在院子里闲逛,顺便踩踩雪。
“我真不明白,爷爷这是在抽什么风。”穆柠溪撅着嘴角,好生气。
“你真不懂?”墨启敖笑笑,对傻傻的小女人解释道:“表面上爷爷是打了白擎灏,意思是在告诉所有人,这是白家的规矩,白家人都要遵守的。”
“你是说,爷爷在杀鸡儆猴,告诫我们?”
“这只是表层意思。第一,白擎灏骗了他,就要得到惩罚。第二,让你们这两个刚进入白家的小鬼懂得家法,也懂得尊重。第三就是,让卢非辰对白擎灏产生愧疚。
白擎灏为了卢非辰挨打了,卢非辰肯定心里不舒服,这样一来,哥俩感情就升温了。”
“哦,原来还有这么多层意思。”穆柠溪咬着唇瓣,狐疑的看向他:“我怎么感觉,你已经把我爷爷形容成老家贼了呢?”
墨启敖无辜的挑了下嘴角,她爷爷可不就是么?
年轻时候叱咤风云风光无限,要不是因为腿瘸了不能出门,还指不定会是个什么人物呢。
穆柠溪转了转眼珠,后知后觉的说:“不对,你才老家贼!你都把爷爷看得透透的了,肯定比他还贼呢。”
墨启敖对妻子竖起了大拇指,“回家我也打你!”打你屁屁。
“哦?你想家暴啊?”穆柠溪坏坏的蹭着地上的雪,把雪花故意往他脚上踢。
墨启敖看着自己马丁鞋上的轻雪,凝眉问:“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坏呢?”
“这是我家院子,我家的雪,就欺负你!”穆柠溪耍横,故意往他身上撩雪,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这当姑爷的好欺负是不是?”墨启敖也往她身上踢了一点儿,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封煜娆刚推开门,就看到了两个在院子里玩雪的年轻人,虽然她不认识他们,却还是会心的笑了。
他们是谁?她的儿子呢?
儿子死了……头好疼!
封煜娆蹲在地上,痛苦的揪着头发,低声叫着……她又犯病了。
穆柠溪远远的看到了那个蹲在院门前的人,轻轻拉了墨启敖一下,然后快步朝封煜娆走了过去。
“小心。”墨启敖拉住穆柠溪的胳膊,不想让她靠近封煜娆。
封煜娆有病,万一发起疯来伤人怎么办?
“没事儿,我看看她。”穆柠溪向墨启敖轻轻笑了一下,在她面前病人都是应该被温柔以待的。
墨启敖没办法,只能站在她身边小心维护着。谁让自家女人善良呢?
“阿姨,你哪儿不舒服?”
穆柠溪摸了摸封煜娆的头,她出冷汗了。
封煜娆咬着牙,攥着穆柠溪的手,迫切的问:“我头好疼,我儿子呢?你们知道我儿子么?”
她手劲儿很大,穆柠溪的手被她攥的很疼。但是,她却被那双无助的眼睛感动了。
虽然她是疯子,可是她还是念着她的孩子的,这是个可怜的母亲。
“阿姨您放心,白擎灏好好的。”
穆柠溪想安慰她,但一想到白擎灏现在在挨打,便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本来是好好的,结果现在变成了在好好挨打。
“那他人呢?如果他好好的,为什么不来看我?他们都说他死了,我是不信的,他才走了两天而已,我不信!”
封煜娆双手攥着穆柠溪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她,声音凄厉。
墨启敖心疼的将她推开,护在穆柠溪的身前,不太高兴的说:“他就在大厅,你去找吧。”
“真的?”封煜娆那双枯井一样的眼睛忽然闪现出了光亮,然后撒丫子就往大厅的方向跑。
“哎,阿姨,您还没穿大衣呢。”穆柠溪心疼的看着她,追是肯定追不上了。
封煜娆不仅没穿大衣,拖鞋也很快甩掉了,就那么光着脚在雪地里跑着,实在令人心酸。
“这,这白家的佣人一点都不精心!”穆柠溪很生气,虽然封煜娆不是她的母亲,但她生了白擎灏啊。
就算她有病,那也不能被这么冷待吧?
“回头,我跟白擎灏说一声,换几个得力的佣人过来。”墨启敖也看不过眼了。
“好,那咱们赶紧跟过去看看吧。”穆柠溪走的慢,但因为着急也顾不上什么了。
白擎灏不在的时候,白府里的下人特别懒惰,别说是积雪清除的不好了,就连结冰的地方也随处可见。
墨启敖怕穆柠溪摔倒,紧紧的护在她身边。
当封煜娆跑到大厅的时候,管家惊讶的看着她那一副疯样,不敢上手拦。
披头散发的夫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封煜娆轻车熟路的闯进去,打断了正在实施家法的白爷爷。
到底是他的孙子,白爷爷前几下虽然打的用力,但是后面基本上就跟挠痒痒一样,雷声大雨点小了。
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真用力打,自己得先累倒。
躺在长板凳上的白擎灏一回头,就看到了赤脚跑进来的封煜娆。
他立刻翻身下地,将母亲抱到了椅子上,双手攥着她冰冷的脚,心疼的问:“妈,你怎么不穿鞋呢?”
“儿,我的儿!”封煜娆摸着白擎灏的脸颊,头顶着他的额头,哇的一声就哭了,“我就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我知道你没有出事儿!”
撕心裂肺的哭声,令人动容。
墨琳琳从佣人手中接过一双绣花棉鞋,快步走过去,蹲在封煜娆的面前,帮她一一穿好。
“你是谁啊?这姑娘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