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早就在林觅上车时看到了她身上的男生外套,由于风大,他就让她一直披着,没有开口。待车开到医院的楼下,他见她还舍不得脱下来,担心她会被母亲责骂,就过身来轻声劝道:“小姐,现在请把外套脱了收起来再下车吧,你穿着它让太太和少爷见了不好。”
林觅自小就与他相熟,把他当朋友,想想这话有道理,就把衣服脱了叠好,交给他保管:“李小,装进去会揉成一团,你替我先收着,别让他们发现。”
他望着另一个男生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已经不好受,现在还要代为保存,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对她的感情,早已不再是从前那般简单的主仆关系。他爱她,为了她可以付出生命。
尽管身份地位远远不及林一堂,他也不会因此停止对她日夜的爱慕。眼下,他也觉察到了,小姐心里那个小书生才是第一位。可是又有什么用?
虽然李炎看不起教书匠,但不得不佩服张小法的心胸,不仅能无私地在战斗中挺身而出帮助林少爷,还尽了全力请来名医挽救他的生命。世道艰涩,人心不古,这种傻子太难找了。
小警卫护送林觅上楼,还没到病房门口,就看到林一堂拄着拐杖在过道里站着。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出去一趟时间花得挺久的,他应该是着急了,在床上坐不住,来这里边等边望。
林觅心里有些不忍,赶紧跑过去:“表哥,怎么出来了?你千万不能受凉啊!”
他见到她回来,很是高兴,若不是伤口疼得厉害,限制了自由行动,恨不得冲过来把她抱起来转三圈。
她扶着他进了病房,看了看墙上的钟,不禁叹道:“时间过得好快啊,我走的时候才六点,现在居然都快十点了!”
林太太在沙发上等她等得不耐烦了。今天送晚餐来,看到病房里只有侄子一个人在对着窗口发呆,那背影别提有多伤感。她是看着林一堂长大的,对他的性情再熟悉不过了。他素来自尊心强,忍耐力强,自律性也强,偏偏在感情上面脆弱。小书生的出现,对他是多么大的打击啊,只是他碍于面子,再多的委屈也深藏在心底罢了。
俗话说,母女连心。林太太没等女儿开口就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看到林觅的眼神有些躲闪,就猜到藏了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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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林太太把发夹在手里细细地观察片刻,又推翻了林觅的答案。
“你说谎。这种款式结合了珐琅工艺,设计也是一流。报纸上介绍过,就前门一家店有,第一批货都是本月中旬才开售。价格又偏高,对大多数女孩子都是奢侈的。你说谁会买了自己不戴,全部借给你?”
林一堂听明白了,但决定装糊涂,一心要护着她。
“叔母,学校的女孩子们都爱美,看到流行的好东西肯定会买。我见过觅觅的那位室友,她俩关系特别好,借来戴戴也是人之常情。不用担心。等我好了,我陪她去买。”
林太太见侄子亲自来辩护,想想也是增进感情的好时机,就不为难女儿了。她忽然想起个很重要的问题,“昨夜你们睡得可好?”
的侧袋里倒出张小法从校医那买的药,“我着凉了,患了伤风。今晚不能和表哥太近,会传染的。”
林一堂听完伸手试试她额头的温度,果然是烫手的。
“叔母,今晚叫警卫们去搬张床来,加厚被子。觅觅真的病了,请不要再怪她了。”
他拉她坐到床前,伸手给她整理好领子。虽然是在住院,他在军队里养成的爱整洁习惯丝毫未变。
两人并肩而坐。林觅在看天花板,他在看她。他从枕头下拿出那张林觅出门时给的纸条,趁叔母出去洗杯子的时候,才轻声问:
“纸条是谁写的?”
林觅想:说谎不好,但总不能说是张小法吧?于是只好抹掉关键信息:“护士给我的。”
天真少女的这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在部队大熔炉历练数年的林一堂?他看穿但不说穿,甚至还挺护着她,没有当着林太太的面提这敏感事儿。
这些天来,他在病房里渐渐地想明白了:爱一个人,除了付出,还要懂得包容。比起过去的林觅,现在的她要更懂事,至少说的话都斟酌过,会为他的感受着想。有了这些就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