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连杰神情萎靡,一脸的深沉,脸上是挥之不去的yin霾。
他觉得家里的老爷子真就是偏心,他在部队里面训练任务那么重都赶回来给老爷子祝寿,却被老爷子在寿宴上批得体无完肤。
而姐姐方婉琦三年不回家,搞得三叔等长辈下不了台,老爷子却说她敢于以弱战强,还当着全家和古叔还有文叔的面夸奖她,这实在是让方连杰感觉很荒谬。
就在那天寿宴上,方老将军褒奖了方婉琦以后,紧接着便是狠批方连杰。
方连杰在中原军区屡屡和同僚搞不好关系,为人桀骜不驯,不懂基层部队的规矩,搞得下面的基层领导为了方连杰的事情很烦恼。
老爷子为这事大骂方连杰脱离了群众,脱离了基层,勒令他必须在新的一年干出起se来,否则,直接退伍,不要再在军队里面丢人现眼!
老爷子这个痛批是极其严厉的,在方连杰记事起,老爷子这样发火的时候都不多,只有遇到特别重要的事情,他才这样生气。
而方连杰年轻气盛,竟然在当场说出顶撞的话,说老爷子对姐姐偏心。
方老将军嘿嘿冷笑,道:“我们方家的子孙,只要不欺软怕硬,这都是值得褒扬的。婉琦单枪匹马在楚江,她能够斗垮廖家的那帮犊子,那就值得高兴!
可是你呢?在军区里面处处要求特殊化,处处摆京派军官的谱儿,不融入基层,瞧不起基层,简直是可鄙可耻,你这表现跟你姐姐提鞋都不配……”
方老将军九十五岁高龄,这一通带有浓浓方言口音的臭骂,可吓坏了身边的工作人员和方路平几兄弟。
古明凡干脆让两个兵将方连杰给架走,直接关了禁闭,这场风波才缓下来。
可是尽管如此,方家第二代方路平几兄弟都被批得抬不起头来,老爷子那天是动了肝火了。
直接质问方路平几兄弟:“你们……你们老是说孩子们不懂事,你们自己反思过没有?有什么狗屁大事,可以逼得孩子三年不回家?婉琦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是三年不回家的人?
你们啊,一群没用的废物!
廖家真就那么厉害,值得你们那么去巴结?我跟你们讲,廖昆仑当年还是老子手下的兵,就比我多读了几句书,他还成jing了?当年主席授衔的时候,他的军衔比我高,可他见了老子还得叫老首长……廖昆仑不过如此,他的后辈子孙就比我方清林的子孙牛?还要我方家子孙辈对他们奴颜卑膝?”
老将军最后用手指着方路平:“你信不信,别看你现在当了一省书记,你现在跟我对手,我抬枪就把你撂倒喽!你如果在战争年代,就是个废物!你不服气是不是?
和平年代我们战斗jing神也不能丢,意志品质不能丢,这些都丢掉了,我们还怎么搞社会主义建设?”
方老将军发火了,一帮方氏子孙个个噤若寒蝉,方路平更是低下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脸涨得通红。古明凡和文卓南两人连忙上去劝慰,老将军身边的工作人员,医护人员,一通好忙活,当时的场面很乱。
方连杰埋头坐在沙发上,眼眶中尽是红红的血丝,不得不说,老爷子的话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严重伤及到了他的自尊。
从小到大,方连杰都是方家年轻一代优秀的存在,他从学校出来以后进军委,那个时候放眼整个京城,他都是非常骄傲的。
事实上,方连杰从军委下放到卫戍部队,他各项能力都俱佳,多次得到首长的肯定。
不得不说,方连杰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人视作了方家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了。而他自己也有新一代标杆的优越感。
可是现在,他被下放到中原军区基层部队,他水土不服,也融入不到基层部队那种带有野蛮和家长风格的团队中,和同僚格格不入。他每次自持有理,向上申诉,得到的结果都是让他反省的居多。
在下面受了一肚子委屈,回到家里还受委屈,最后连老爷子都跳脚臭骂,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三叔,爷爷身体没有问题吧?”方连杰抬头道。
他被架开后,后面的事情他也知情,知道老头子火气也没消,方路平也被狠狠的训了一通。
方路平眼睛盯着方连杰,神se很平和,良久,他皱皱眉头,从茶几上拿出一盒烟,掏出一支自己点上,然后将整盒烟扔给方连杰。
“小杰啊,今天下午我就回去了!你计划什么时候去中原啊?”方路平道。
方连杰也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情绪有些平静不了,方路平道:“年轻人,走点弯路反而好,我知道你现在在中原军区待得不顺。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把你调回来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现在唯有的就是放手一搏,一定要在那边干出名堂来,也只有干出名堂来才行。”
方连杰点点头,道:“三叔,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不在中原干出名堂来,我永不回京城!”
方路平轻轻的笑了笑,道:“这才对!有股子气势,就不怕干不出事儿来,三叔相信你,你一定能够解决困难,靠自己的力量干出名堂来!”
方路平这样一说,方连杰的情绪好了一些。
在中原历经了一年多的摔打,他的心xing方面比以前要成熟多了,知道了很多事情不容易,也懂得了奋斗者的艰辛,这些对他来说,是宝贵的财富,一辈子的财富。
方路平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也渐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