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末又拾来一些干草放在火堆旁,巴丹在一旁已经打盹儿睡着了。阿隐把身体往后仰着,双手撑在身后,望着夜空有些出神。
景末添了一些干草进去,搅了搅,让火堆烧地旺一些。夜深了,巴丹和衣而睡,不能着凉。他隔着窜动的火苗静静地望着阿隐的侧脸,在猜测她正在想些什么。
阿隐似乎觉察到他的眼神,不再抬眼看着星空,而是平视找到了景末的眼睛。透过火光,也许也是休息的还不够,那一双眼睛,是更看不清了。
“景末,谢谢你。”阿隐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过是真的非常感谢他。
“没什么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那豹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到,自己逃走的。”景末腼腆地摇摇头。
也许,我还真的帮上了一些忙吧哈哈,阿隐也不再细想,若不是景末在他们身前与豹子对峙和拼了命地去搏斗,她的微弱之力根本不足以吓退那头母豹。不过,他和族里的人都不一样。
山外的人阿隐只见过白玛和他的父母。白玛与她相似年纪,是一个黝黑淳朴又高高瘦瘦的不丹男孩子。阿隐稍微懂了一些自己的双目之灵后,便没有刻意去探查过白玛的心神,族里已经没有什么人愿意和她说话了,她可不想失去白玛这个朋友。如果读不懂景末,也许山隐族以外的人,包括白玛她也读不懂吧。
阿隐抱膝坐在火堆旁取暖,头轻轻地枕在膝盖上,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火堆那边时不时在捣弄干草的景末。李景末。山隐族都是蒙古人,没有李这个姓,戏文上的那些故事里倒是有人会姓李。景末也是来自古格都城那边的吗?不过他与那豹子僵持搏斗时候的镇定和勇猛又很像我们蒙古族的汉子。晕倒前最后一丝还清醒的理智就是在担心自己晕倒之后,巴丹怎么办,没想到他留了下来,给巴丹捕鱼生火,近日得遇,话虽不多,但真的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啊。
景末知道阿隐一直在看他。他也不敢抬头,手里不敢停下来。
还好有火光印着,不然估计夜空上的星星都要全部笑话他脸红地像个苹果似的了。
阿隐渐渐把眼光放在了火苗上,若是有意,这火苗火心在哪儿,是否强壮,如何加强她都是能看到的,只是现在累了。什么都不想去看了。和巴丹在村子外面也是经常生起这样一个火堆,烤烤鱼取取暖。不过这深夜里还在村子外面的,倒是第一次。木奶奶不知道有没有从外面回来,若是回来了没找着他们,估计是要吹鼻子瞪眼或者着急的。想到木奶奶,阿隐嘴角笑了起来,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族里人似乎对我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亲切,不过我有巴丹啊,还有木奶奶在牵挂着我呢。这样想着,心里便也暖洋洋了起来。
原来夜里的山谷是这么的静谧和美丽啊。星辰璀璨的样子在冰雪上打出了小小的,闪烁的七彩的光,而月亮,阿隐抬起头,啊,月亮又藏起来啦。
从小到大,阿隐只见过这片状的夜空。可这苍穹明明无边无际广阔无比,为何山隐族的上空却只有这一小片星空?
阿隐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识到真正的无穷。能像祖先们写地那样,双目之灵可神通天地,护万物,守八方,可她们写地如此豪情壮志,但笔下还是有些痛苦挣扎的意思?回去,我得好好问问木奶奶。
不过现在,星空璀璨,冰雪圣洁,这山谷里呀,有篝火,有酣睡的巴丹,还有让人总觉得很安心的景末。似乎也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景末,你知道如何回你们村子吗?”等会天亮了,阿隐就要带着巴丹回族里。眼下她并不敢熟睡,若有什么事情发生,景末一个人也许应付不来。
“嗯,刚才我看了一下,似乎掉下来的地方是回不去了。明日我得找一番。”景末抬起眼望向现在已是黑黢黢的山谷尽头,心中泛起一丝忧虑,不知道能否找得到回去的路。
“那你贸然上路不妥。”阿隐听出了景末语气中有些许不确定。
景末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但似乎也并无他法。
“不如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山隐,族里有几位叔叔经常出山做买卖,也许他们知道藏夏村子在哪儿,从这山谷里怎么去。”阿隐想了想,觉得这样最安全,“这样你也可以在族里好好休息,之后回家的时候带些干粮上路。”
系统崩溃中
“好,听你的。”这小姑娘,时而机灵调皮,时而老成持重,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性格,景末也见到阿隐的神情稍微有些严肃紧张了起来,便也不多说,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也看到隐隐约约的村子模样,“咦,那白色的帐篷,”景末不解,那是什么,似乎也从未见过。
“嗨,阿哥,那个你也不知道啊,”巴丹觉得这位阿哥真是傻得可以,鱼怎么烤也不会,带着盐巴也觉得稀奇,今天上午甘霖草也不曾见过,这会儿连蒙古包都不认识。
“哦,那是我们村子里用来做孩子的学堂的,是蒙古包。山隐一族为了纪念祖先特地建了留用至今的。”阿隐用眼神制止巴丹调侃景末,有些歉意也颇有些自豪地给他介绍道。
蒙古包?
景末内心一惊。努力让自己不露声色。藏夏村里有人总说这神山腹地中有一群蒙古人,竟然是真的???不过村里人说这蒙古人有着吃人的可怕,这景末是从来都不信的,这几日和巴丹阿隐相处下来,他便更是不信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