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里有气,在一看妹妹的手出血了,她一把拉过苏微婷的手,焦急的问道:“婷婷,这手咋弄的?”
“是……灯笼刮的。”
再也无法忍了。
忍了半辈子了,她不想忍了。
苏微雨腾地起来,将她妹妹拉起来,说:“走,跟我回去。”
屋里头,褚云萍笑着看苏盛说道:“前几天,我回靠山村,我妈给我拿了几斤细面,晚上给你烙几张油饼吃。”
“在外面就想你烙的油饼。”苏盛安坐在床上,深情款款的看着褚云萍,眼神流露出满满的爱意来。
年轻时,妻子也是美女一个。
在靠山村那都是数上数的,不是百里挑一,那也是村中一枝花啊。
“爸。”苏微雨进屋喊了一声。
让苏盛安一下从美好的回忆中醒过来了。
他咳嗽一声,看着门口站着的苏微雨问道:“咋了?”
“婷婷说苏传宝有一个小灯笼,是你给他买的吗?”
“是啊。”苏盛安不解的看着苏微雨。
“那……你给婷婷买啥了?”
“买糖了,都在你大伯母那,你去拿吧,又不是不给你吃。”苏盛安是笑着说的,也是自己疏忽了,买的糖都给张翠芬拿去了,自己家大姑娘还一块糖没有吃到呢。
让她过去拿糖,如今家里的情况,看苏盛安的样子,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她要是去了,还不得跟那家打起来。
倒不是苏微雨馋嘴,为了几块糖跟他爸爸兴师问罪。
主要是他爸爸还是像前世那样,掏心扒肝的对苏盛国好,最终却得到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
苏微雨怎么能够坐视不管呢?
任由着他爸爸糊涂,还像前世那样,把那一家白眼狼当人看,把好东西给别人,让亲生的抹眼泪看着哭?
“爸,你买的那个灯笼为什么给苏传宝了?”
苏盛安一头雾水的,说:“都是一家人也没给别人,这有啥大惊小怪的?”苏盛安虽然不是重男轻女,但是他没有儿子,看苏传宝格外重些,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看苏传宝甚至比自己的两个女儿都重。
因为这是苏家的根啊。
“那为什么不给妹妹买一个?”苏微雨依然不决定让苏盛安就这么轻松的过去了。
“一个要三块钱呢。”苏盛安说,“再说,一个小女孩子,哪有玩那个的,不是有糖吗?”
苏微雨心塞啊,她淡淡说道:“糖在大伯母屋里,玩具给了苏传宝,真舍得啊,给那么个兔崽子花三块钱买一个灯笼……”
“小雨,你说啥呢?”苏盛安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微雨说,“你咋这么说传宝呢?不就买个灯笼吗?”
从前每次过年回来,也给苏传宝买好吃好玩的,也没见女儿说这么多话啊?
这回来买个灯笼,就跟他拉脸子了?
“是啊,不就是一个灯笼吗?那为什么就不能给妹妹买一个?”
“我不说了吗,一个要三块钱,没有那么多钱。”
“我看大伯母拿了那么多东西,不都是你买的吗?又是茶叶,又给他家孩子买玩具,给妹妹买一个小灯笼,你就拿不出三块钱了吗?”
“苏微雨,你说什么呢?”苏盛安吼了一声,将毛巾往盆里一甩,溅起的水花,溅到了褚云萍的衣服上,她往后一退,也是吓了一跳。
苏盛安气的脸色铁青,有点坐不住了,脸红脖子粗的腾的起来了,指着苏微雨骂道:“你跟谁这么说话呢?我是你老子,你这死丫头是不是皮痒了?”
这孩子一进来,就拿眼珠子横他,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每次回来,这孩子跟着他身后转来转去的喊爸爸,这今天怎么看着好像不太高兴啊?
褚云萍看妇女俩要吵起来,急忙走过去,拦着苏微雨,跟她女儿使眼色,说:“小雨,别在这站着了,去做饭,你爸饿了。”
苏微雨知道,这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只是这苏盛安一回来,就给她来个措手不及,看来,让苏盛安觉醒,是任重道远啊。
苏微雨转头去外屋地做饭了。
苏盛安这火下不去啊。
在屋里转圈。
“这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不就是买一个灯笼吗?你看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还轮到她管我了?”
褚云萍看女儿啥也没得到,心里也不得劲,都是一样的孩子,谁不心疼自己的啊?
“小雨也是看婷婷哭了,心里不得劲,才来问你的,你也是考虑不周,买个小玩意也没有多少钱,给咱姑娘买一个,不是两个都高兴吗?”
苏盛安不解的看着褚云萍说道:“那传宝不玩了,再给婷婷玩不是一样吗?再买一个不是浪费吗?”
褚云萍冷笑,心想:苏盛安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老苏家人是啥样啊,等苏传宝主动给婷婷玩那玩具,那是绝对没有的事。
那小子吃独食,还经常打婷婷,还等到他玩够了,就是婷婷想碰一下都难。
“苏微雨就是不懂事,她还是姐姐呢,跟弟弟一般见识,又来干涉我给谁买玩具,她这分明就是指责我呢?”
很快,饭做好了,苏微雨将饭菜都端上来,木墩上放着一盆芋头,四碗野菜糊糊,一小碟用酱油泡的萝卜干。
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吃饭,苏盛安似乎忘记了刚刚和女儿的争吵,开心的和褚云萍说着回家后的计划。
苏微雨选择沉默,只是吃自己碗里的东西,不发表任何意见。